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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真边由宇的四月二日这一天,是非常凄惨的一天。
天空如此晴朗,日光如此温暖,微风如此清爽,樱花树花瓣间隙的新芽散发出淡淡的粉色光辉。四月二日这天春的气息已能沁人心脾,但也是能让人充分知晓漫长沉重绝望的一天,若在那里的不是真边由宇的话。
我总是在注视着她。
那个真边由宇总是在低头、流泪、叹息之后,无论几次都会重新振作。
——我现在在真边由宇的世界里
这种表述并不准确,这是时任把魔法借给安达之后创造的世界,但映照于我眼中的却是真边由宇的世界,美丽而又凄惨。
按照之前的约定,安达忠实的根据真边的指示使用着魔法,将四月二日像碎掉的玻璃窗一样细分化后,一部分一部分的展现成完全不同的景色,作为真边由宇的实验和实验结果展现的景色。
真边由宇的目标只有一点。
将完成的世界变为完美而又理想的世界。
作为其第一步,她想要找出相原大地的幸福,探索让这位将在春季升为三年级的年幼少年,在母亲身边健康安稳成长的世界,同时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理由很明确。
魔法所再现的大地母亲——相原美绘疲惫不堪。就像几个世纪前被抛弃的机器人一样,即使通上电源能够正常工作的线路也过少,强硬的让她动起来也无济于事,锈蚀早已深入内部线路,无论怎么打磨最终也只会留下缺口。
真边一个个确认着其损坏的部分,同时向安达发出指示。
【下一个——】
我的体感时间而言大概已经经过了一百或是两百个小时。
某个相原美绘从没看向过大地,仅仅在注视着电视剧,硬是让她和大地说话则会跑出家门彻夜不归;别的相原美绘接到大地遭遇事故的联络,然后叹着气,不紧不慢地化完妆后走出家门;还有别的相原美绘面前出现了支援单亲母亲的机构男性职员,而她只是冷淡的置若罔闻。
所有的相原美绘当然不是本人。
不过是用魔法制造的用于模拟实验的仿造品。
但魔法再现的同时也是现实里的她,伪物的痛苦也好、绝望也好、放弃也好全部与现实同质。那么若是伪物的相原美绘能够展现笑容的话,真实的她应该也会笑出来才对,但就是无法找到她的笑容。
这肯定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整理出结论的事吧,但是。
在我眼中映照着她像是在恐惧幸福,看起来把自己置于不幸之中是她所坚持的唯一的使命。
【下一个——】
究竟是第多少次真边说出这句话了呢。
安达摇摇头。
【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放弃什么?】
【不知道呢,该怎么样才会放弃呢?】
这个世界正彰显真边由宇这样的存在。
单纯的以希望作为目标,不断地失败、再失败,明明有很多放弃的机会,却绝不会绝望。只是不断延长着痛苦,而锐利的她决不会挫折的地狱。
我很清楚,非常了解真边由宇就是这样的人。
而不太了解这点的是正在她身旁名为安达的少女,安达遵从真边的指示,强忍使用着魔法,让人不忍直视的结局,和真边一样从始至终映照眼中。
——不,理所当然的不完全一样
安达一直一脸无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情景,没有表达自己任何的意见,就像从最初开始就没有对此有任何期待。
但不应该啊,若没有一丝的期待,是不可能一直待在这样只剩苦痛的地方的。
面对安达的疑问,真边长长的沉默着。
安达隐约浮现出笑容,再一次问道。
【呐,真边同学,你能放弃些什么?】
这次真边回答道。
【现在】
现在,安达反复琢磨着,真空一样的冷淡声音。
【为了未来而放弃现在的意思?】
【不,过去也很重要,为此放弃现在也好】
【不太明白呢,不放弃过去是指什么意思?】
【昨日的悲伤,也许能变成明日的不错回忆也说不定不是嘛,所以我无法放弃】
【那么大地被母亲冷淡对待的事实总有一天会变成不错的回忆吗?】
【我不清楚,感觉很难,但至少可以变得稍微漂亮一些】
【该怎么做?】
【通过让大地变得幸福】
【这样,也是,说不定】
安达叹了口气,虽然也包含对真边无语的意思,不过她的声音稍微有了一些温度。
【真边同学,你还真是狡猾】
【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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