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明天再聊,先对你说,在那之后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传达给堀,七草能决定吗?】
【恩,能这样的话我很感激】
真边究竟找到了什么样的话语?究竟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否定堀的理想?
而我必须得合适的反驳真边的言论,你的话语是错误的,正确的是堀这样一直主张着。
我们并排坐在长椅上吃晚饭。
我的晚饭是炸肉饼面包和奶油面包,还有牛奶。真边的菜单是果味卡路里伴侣和不甜的午后红茶。
每次仰望天空时天空的颜色不停变化,周围变暗的同时就像白影般的月亮开始亮出光芒。我们在路灯和月光下聊起了大地的话题,昨夜从大地那听来的烦恼对真边说了。
终于约定的时间到了,匿名老师出现。
*
【晚上好】
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声音的来源毫无疑问是匿名老师,不带有多少感情、有些硬质,但温柔,和现在照耀着她的月光有点类似。
可要将眼前的人作为匿名老师认知还需要一些时间,她没戴面具。形态优美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以及黑色的瞳孔暴露在三月夜晚的寒冷空气中。鼻子有点高不太像日本人,是一位有某种非现实美的女性。
【以真实脸孔见面还是第一次呢】
她这么说道。
我生硬的点了点头,没能说出话来。
匿名老师看着这边露出微笑,她笑时的眼型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是非常温柔的表情,仅凭嘴角附近无法再现的笑容。
【有什么好惊讶的,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确实我曾经这么问过匿名老师。
——老师能为了大地摘下面具吗?
可以哦,她说,一定得做到,这么说道。
身边的真边说。
【我喜欢老师不戴假面的样子,笑的时候能看到眼睛附近非常棒】
【谢谢】
【今后打算不戴面具上课吗?】
【还在犹豫,不过也是呢,已经过去一周左右了,第三学期期间就这样也不错呢】
再次,我惊愕了。
阶梯岛的住民们基本不会再有所成长,毕竟是经由自身所舍弃的缺点同时还被保护在这里,寻求自身变化的情况很少发生。当然若是自己想要有所变化还是会有的。
比如说把现实里匿名老师所舍弃的什么东西称为心理创伤,身处阶梯岛的匿名老师所背负的心理创伤不可能消失,但若是因心理创伤而戴上面具,那么坚定面对创伤的决心而舍弃面具当然是可以做到的。
感觉有些多余但我还是说道。
【我也喜欢戴着面具的老师】
匿名老师用兴趣盎然的眼神看着我,看起来她不戴面具的眼瞳充满好奇心。
【真是意外呢,我以为你希望我摘下面具】
【确实是的,但戴着面具也好,老师能是我们的老师真是太好了】
谢谢,她再次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我也觉得差不多到时候了,去年年底也摘下面具见了佐佐冈同学,感觉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艰苦,虽然在不认识的孩子面前摘下面具还有所抵触,不过在你们面前倒没有那种感觉】
恐怕对于匿名老师而言这是非常正确的改变。
——有一位不戴着面具就无法站上讲台的老师,同时那位老师尽管是暂时的,坚定起摘下面具的意识。
单论这部分的话,一百个人里面肯定有一百个人觉得是正确的变化。
但这样的话,如果堀没有把她的心理创伤捡到这里的话,会变成什么样?现实里的匿名老师能以更加健全的姿态做出改变也说不定,她一定从最初开始就有这样坚韧的心灵才对。
走吧,匿名老师说道。
我们绕到校舍的另一边,往通向山顶的阶梯走去,途中真边说道。
【在不认识的人面前露出真容有抵抗?】
还真是直接深入的问题。
于是匿名老师用无力的声音回道。
【我不是不擅长应对不认识的人,以真容在人群里行动不会有所抵抗,我不擅长应对的不是人而是人际关系】
【但是,很喜欢学校吧?】
【是的,教学也好学生们也好全都喜欢。但对我而言学校这个舞台实在是太大了,每年都要和几十名学生建立亲密的关系,说实话是非常大的负担】
【有发生过什么?】
当然不是不明白真边提问的意义,但匿名老师没有做出回答,真边理所当然的再次问道。
【老师不得不戴上面具是有发生过什么事?】
很小的声音,匿名老师笑了。
笑声既包含了悲伤也有高兴,不过至少在我眼中高兴的部分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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