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死得很快
校对:浅井ケイ
那一章结束在玄关的门铃响起之时。
时钟指向九点四十五分,夜晚九点四十五分,我翻开书本,歪着脑袋开始读下一章的开头,来访者是主人公的妹妹,非常意外的展开,她应该在三年前已经下落不明了,而且没有会再现身的伏笔。虽然很在意之后剧情的发展,但我还是夹好书签合上书。
从书桌前起身,走出三月庄自室,下楼梯到食堂门前。食堂门前漏出光亮,往里看是大地、佐佐冈以及其他两位住宿生围坐在桌旁。大地换上了睡衣,那是一件印了各种各样姿势白色小熊的深蓝色睡衣,佐佐冈和其他住宿生都穿着学校指定的睡衣,他们四人围坐的桌子上放着好几张卡牌,看样子是在玩游戏。
最近三月庄很流行类似的游戏,大地是个让人很难理解感情的少年,不过好像有喜欢扑克牌之类模拟游戏的倾向,而桌上的卡牌就是发现这件事的管理员春先生以及其他住宿生们网购来的。
我在厨房喝了半杯水后坐在大地身边观察游戏的进展,大地严肃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手牌,看起来他的状态并不怎么好,其中一位住宿生已经获得了第一,佐佐冈排第二,大地正在和另外一个人争夺第三。也许是运气不好,也许是比起排七要复杂一些的这个游戏对他而言还比较难也说不定,又或者一如既往地他只想保持输一点的情况也说不定。
大地有在游戏终盘放弃胜负的习惯,或许说积极地以【进行不错的对抗之后败北】为目标更贴切,当然这件事全宿舍的人都心知肚明,同时我们也都希望大地能够以获胜为目标玩游戏,但这点很难传达给他的样子。
明明我们也曾是小学二年级来着,现在却感觉小学二年级真是未知的存在,难以想象他圆圆的脑袋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构造,就像透明的容器放在眼前单凭看的也难以分清究竟是玻璃还是塑料。
若是塑料制的话稍微粗暴地使用也没有大的问题,但若是玻璃的话受到微小的冲击也许就会损坏,因此我们就像对待玻璃一样小心翼翼的对待他。同时无法掌握好力度所以过于谨小慎微的接触,若是过于明显的指出他这点不靠谱的温柔也许会给他带来伤害,以至于我们现在非常消极的守望着他。
游戏毫无波澜的结束了,大地又像以往一样在【可惜了】这个定义的范畴内获得最后一名。
【下一把一起吗?】
佐佐冈说道。
【不了——】
我看向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到了九点五十五分,同时理解了下一场游戏不会开始。
春先生打开了食堂的门,他对大地温柔的喊道。
【差不多到上床睡觉的时间了】
大地虽然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小小的点了点头,跳下了椅子。
【各位晚安】
他这么说道,我也回应着晚安。
春先生带大地离开食堂后,佐佐冈等人有点泄气的收拾着桌子,之后他们好像打算一起在谁的房间里玩电视游戏的样子,谈论着某个有名的竞速游戏。我也被他们邀请了,不过回答还有事拒绝了他们,至于有什么事也就没再问我。
终于食堂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就像戏剧演员们脱下衣装离开台前,只留下下一幕登场的唯一一位演员留在幕布后一样。
舞台正在有序的准备着,如果这是有照明的真正舞台,聚光灯大概会打在房间角落里那部怀旧的粉色公共电话上吧,与其说我像演员倒不如说是黑子(译:舞台辅佐员),我拿了把椅子坐到那部公共电话旁边。
最近每晚十点都会有电话响,并且到了那个时候食堂除了我不会有别人。
堀打来的电话铃声总是不可思议的静静震动着。
当然并不是说没有声音,不然没办法引起我的注意,但那声音既不像喊叫也不像哭泣,就像没有听到声音却能感到被人轻轻地拽着袖子一样的踌躇。
实际上这恐怕只是我的错觉,就算谁在对面用什么样的力度拿着话筒按着拨号键,并且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思绪、表情去这么做,电话也只会发出同样的声音。但从另一面而言也不能完全否定这种想法,或许实际上她打来的电话音确实是特别的也说不定,略微降低音量同时将尖锐的部分磨平,将音源修正成既不会引起我的不快感又能引起我的注意也说不定,对她而言这么做是有可能的,至少从物理上是可能的,并且就从心情上而言她会注意这些琐事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我坐在椅子上拿起话筒没有确认对方是谁便直接说道。
【晚上好】
堀也小声的回道。
【晚上好】
堀不擅长对话,而且大概是远超我想象的不擅长,刚见面的时候一个月能听见她说一句话就算多了,宛如像看到彩虹一样,小小的、特别的、令人欣慰的那种感觉。
现在堀会找我说许多事,就像哪个班里都会有的那类纯真内向少女一般。当然这也是有很多因素造成的,粗略概括的话该说我对她而言已经升级为【可以伤害的对象】了吧。说错什么话也没有问题的对象,让对方误解也无所谓的对象,相信自己有所失败也能挽回的对象。这自然是信赖我的表现,而且是极其重要的,一定关乎于本质的那种形式的信赖,当然这并不是我的功劳,但能够被这么对待足以让我自豪。
【晚上吃了些什么】
我问道。
【咖喱,和昨天一样】
她回答道。
【做了很多的样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