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
「在这么寒冷的夜里,那孩子一个人会在哪里?」
一点也没错。
我以为大地在春天之前不会行动。我为了让他这么做而和他谈过了,也仔细小心地守望着他的情况。我最后见到他是前天——那时大地的样子,和至今为止没有不同。我的计划总是会在某处出现破锭。
「听我说。」
我这么说道。
「大地会离家出走,是为了给母亲思考的时间。大地写了一封给母亲的信。我不知道内容,但他是很聪明的孩子。他应该是仔细考虑后,正确地将想法写出来了才对。但是大地认为,母亲在读信的时候,要是自己就在她眼前,事情就无法正确地发展下去。他不想无谓地刺激母亲的感情,所以决定把信留下——并暂时离家出走。只要过一段适当的期间,他就会回来了。」
真边没有插嘴提出任何疑问,听着我说的话。
我说累了,于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问她:
「即使如此,你还是要把大地带回来吗?」
真边没有任何迷惘。
「不知道。但是,我要找他。」
我不禁露出微笑。
这正是真边由宇的声音。强而有力、诚挚、锐利,且脆弱。比任何人都要美丽的,否定的理想主义者的声音。
「我说,七草,那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之后再考虑吧。既然小孩子不见了,我就会全力找出他。」
我叹了一口气。
将胸口中烦闷的想法,一口气吐出来。
「我有个好方法。」
「我要怎么做才好?」
「马上见个面吧。你现在在家吗?」
「不,我在车站。」
「那么,十五分钟后在车站前碰面。到了以后我会联络你,没问题吧?」
「我明白了,没问题。」
真边没有对我想到的方法提出任何问题。
这是理所当然的。她在此刻这个瞬间,决定相信我。那么直到找出相原大地为止,就是我的工作了。
她只说了声谢谢,便挂断了电话。若是两年前,说不定她连谢谢都不会说。她也产生了变化。不论那是否是成长。
我拿起盖在床上的文库本,将书签夹在刚刚看的页数,并阖起书。看样子侦探还得再等一阵子,才能说出真相了。
接着我再次拿起智慧型手机,并写了一封邮件。收件人是安达。可以的话我想直接和她对话,但我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文章内容已经决定好了。
来合作吧,这次是认真的。
告诉我相原大地的所在地。
我来联络魔女。
*
出门之后,我感觉夜晚比平常还要暗。
我当然知道这是错觉。夜晚的道路上,有好几样东西比月亮还要明亮。路灯将我的影子压在柏油路上;抬头一看,公寓上一排排的窗户,流泄出了人工的橘色灯光;更上方的空中,车站前的建筑物和招牌的光芒延伸到了云层,切开了云的轮廓。擦身而过的车头灯太过刺眼,于是我特意低着头。在我身体周围的黑夜,明亮到甚至能看清白色的气息。然而……
就好像站在那座冷清的阶梯上一样。只有老旧的萤光灯隔着长长的距离排列着,就连脚步都犹如踩在不稳固的阶梯上。即使如此,一旦决定要往上爬,除了持续摆动双脚以外别无他法——就连这点也很相似。我因寒冷而弓着背,低头望着脚边。我走在平坦的道路上,却宛如爬着阶梯一般。
路上,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似乎有邮件寄到。为了确认那封邮件——我必须脱下右手的手套。寒冬的夜里就连手机都很冰冷,使得与世界连结也变得很麻烦。
邮件是安达寄来的。
上面写着我所期望的情报。
另一方面,我为了得到这封邮件而支付的东西却不明确。至少,不会是松饼和玻璃球坠链。我在真相不明的契约书上,签下了名字。
我在车站前准备打电话给真边。但是没有那个必要。她先找到了我,并一脸认真地跑了过来。
我隐藏内心的不安,并露出笑容。
「走吧,我知道大地的所在地了。」
我甚至没必要停下脚步。真边点头后,便走在我身边。
「很远吗?」
「搭电车的话很快,三十分钟就到了。」
「我明白了。」
真边的步伐很快,好像随时要冲出去一样。要是我不在的话,她肯定真的已经跑出去了吧。
我们没有对话,在通过票口之后便搭上了电车。在人多而狭窄难受的车厢内,我们好不容易才面向对方。我问她:
「我有个疑问。」
「什么?」
「你为什么知道大地离家出走?」
「大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