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延误。因此班上的学生连放学时间都不停地工作。
但真边由宇并没有这么做。虽然不是每天,但她很频繁地说她有事,然后就这样回去了。
「就算问她原因,她也不告诉我们。因此好像渐渐产生了一些争执。」
这是真边经常引起问题的模式之一。她没办法顺利融入团体行动之中。肯定不只是她经常跷掉工作的问题而已,恐怕是好几个微小的压力找到了出口吧。人际关系基本上就和金属疲劳一样,会因为连续性的负荷而崩坏。
「我并不是想责备真边同学。」
吉野皱着眉头微笑着。就像是慈祥的母猫,守望着老是恶作剧的小猫们一般,是相当有魅力的表情。
「也有些人因为社团的准备项目很忙,不太会帮忙班上活动。只要知道原因的话,我想不满的声音应该也会少很多。你有听说什么吗?」
我思考着。
我当然不会知道真边跷掉工作的理由。但随便捏造一个理由,事后再和她套好招,感觉才是最有效率的方法。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与其仓促地说出口,不如花时间好好想个最适当的借口,事后的问题才会比较少。况且要是我知道原委的话,或许能只靠真话来巧妙地替她辩解。
最后,我摇头了。
「不,我没听说。」
「这样啊。」
「近期内我会和她谈谈的。真边基本上认真得像个笨蛋一样,她是不会毫无理由地跷掉工作的。」
「嗯,我知道。但是如果她不说,我也能体会大家不满的心情。」
「一点也没错。有时候实在让人搞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她从以前就很不擅长沟通。任意妄为,却对此没有自觉。又没常识。」
我很习惯说真边的坏话。
要是我一个人偏袒她,就只会累积别人的不满,于是我决定尽可能地先指出她的问题点。当然这么做无法让她被卷入的状况好转,但我想避免情况更加恶化。
「要是我知道了什么,会和你联络的。」
我这么告诉她,打算就此结束话题。
但是吉野却摇头了。
「我来和她说说看。我从以前就很想和真边同学成为朋友。」
这还真是奇特。没有几个同班同学知道了真边由宇的个性,却还想接近她的。
我抱着单纯的好奇心,问她:「为什么?」
吉野露出了笑容。
「真边同学不是打破过我们家的窗户吗?小学的时候。」
我点点头。我清楚记得那件事。
吉野做出来当作暑假自由作业的存钱筒被班上的男生弄坏了。那名少年说了很过分的话,之后吉野就跑走了,大概是边哭边跑吧。看到这件事的真边,仅仅为了让男生说句抱歉,便把他强押到了吉野的家门前。但就算按门铃,吉野也不从家里出来。于是真边打破了玻璃窗,闯进她家里。
我露出苦笑。现在回想起来显然还是很胡来,使我不禁笑了出来。
「很辛苦吧?」
「与其说是辛苦,应该说是吃了一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应该会讨厌真边吧。『干嘛做这种多余的事』,这可是我真实的感想。」
「嗯。其实我有一阵子也是这么想的。」
吉野露出微微恶作剧般的笑容。
「回想起来,土屋同学消沉的脸实在很有趣,让人忍不住发笑呢。要是就那样关在房间里的话,或许事情会毫无波澜地过去吧。那件事应该会变成一个平凡无奇、有些讨厌的回忆。但是你想,多亏了真边同学,现在却变成了能笑着谈论的小故事。」
我耸了耸肩。
「能够把那当作笑话来看,是因为你是个好人。」
要是有意把那当作讨厌的事,那可会是个极其讨厌的小故事。
吉野歪下了头。
「是吗?真边同学她或许很了解大家呢。若是一般人,就会因眼前的问题而停下脚步。但她却更能综观全局,好像连五年后那场事件会被如何看待都知道。」
「你实在太高估她了。她的表情僵硬,所以经常被误解,但她并不是那么冷静的人。」
「我也认为真边同学没有想得那么仔细。但或许她凭着动物般的直觉,从而了解了感情的价值。你想,有时候就算想冷静地判断事情,但事后却会感到烦闷,对吧?我经常这样。」
「当然,我也经常这样。」
「对吧?这时只要想起真边同学打破窗户的事,总会有点想笑。」
「或许是吧。」我点点头。
「但如果是我,是不会打破玻璃窗的。」
「嗯,我也不会。」
她开心地笑了出来。
「我并不是想成为真边同学,但想试着和她成为朋友。如果真边同学打破了窗户——我想成为在一旁负责道歉的人。」
我夸张地皱起眉头。
「我经历很多次了,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