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买就行了。」
「没关系啦,是我把你叫出来的——我说,这种客套话,你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吗?——」
确实——他说得没错。而且老实地让年长的人请客,似乎也比较有礼貌。
「那么——冰咖啡。」
「有普通、微糖和黑咖啡。」
「请给我微糖的。」
秋山先生首先按下了微糖冰咖啡的按钮,接着按下了美粒果柳橙汁的按钮。我从他手中收下罐装咖啡,低头说了声「谢谢你」。
我们并肩在长椅上坐下。
我问:
「为什么要选图书馆呢?」
一般来说,是不会选择图书馆当作会面地点的。
「因为离我家很近,又安静,而且人烟稀少。你看,几乎没有人经过吧。」
确实,除了刚才的少女以外,没有看见路人。
秋山先生将柳橙汁送往嘴边,然后对我露出微笑。
「很高兴见到你。我想听听你的事。」
「如果能回应你的期待就好了,但我没什么自信。」
「你见过魔女了吧?」
「正确来说,只有透过电话和她说过话。那天晚上,我或许有在梦中见过她。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梦?」
「只是隐约有这种感觉。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梦,和真正的魔女没有关系也说不定。」
「我那时也是透过电话,但我不记得有作梦。」
他皱起眉头。在仅仅两、三秒的期间,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但他大概判断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于是再次将视线转向我。
「然后——她在你身上施加魔法了吗?」
「是的,应该是。」
魔女甚至没有咏唱咒文。
我告诉魔女想舍弃的东西后,她便回答「知道了」。仅此而已。她以细细低语般的温柔声音说了声「晚安」后,就挂掉了电话。
如同她所说的,我睡着了。我在梦中见到了魔女,然后好像又和她说了一些话。但是醒来的时候大部分的内容都忘记了,包括魔女的脸。那场梦究竟是场特别的体验,还是只是随处可见的梦境,直到现在我都还判断不出来。
即使如此,隔天早上醒来后,我确实产生了变化。乍看之下虽然相同,但我就像被仔细地磨平了一般,触感有所不同。
秋山先生疑惑地歪着头。
「你和魔女说了些什么?」
「没说太多。只是稍微听了一点魔女的事。」
「她说了什么?」
「她说魔女是恶人。」
——这是打从出生就决定好的事。非常自私任性、又是个享乐主义者,无论多么任性的愿望都能让其实现。是个使用魔法来尽情追求自身喜悦的人。
那和我对减法魔女的想像有所差异。替别人去除自己的缺点的她,感觉应该更加善良。
「她没有对我说那些话。她问我想舍弃什么,而我回答了她,仅此而已。」
一开始的问题是一样的——我原本打算这么回答他,却有种不协调感。
「你还正确地记得魔女说的话吗?」
喝着柳橙汁的他将易开罐从嘴边拿开,并用左手的指尖按住太阳穴附近。
「记得是『你想舍弃的东西是什么?』吧。因为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大致上应该是这种感觉。」
「真的吗?她首先问的问题,不是这样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复述魔女所说的话。
——你是想舍弃呢?还是想捡回呢?
秋山先生立刻否定。
「不是。捡回?」
「我确实被这么问了。」
不会有错的。捡回这个词汇,和我之前听说的魔女传闻相互矛盾——因此在脑里留下了印象。
秋山先生用左手抚摸着脸颊,仿佛在描绘着自己的轮廓。
「很有意思啊。是魔女一时兴起呢,还是她会依照对象改变问题呢?」
「也可能是有两人以上的魔女。」
「又或者是我们其中一个人在说谎。其实没有和魔女说过话,只是随便编个故事而已也不一定。」
「如果我说的话是谎言,有理由追加传闻中没有的情节吗?」
「当然有,可以增加说服力。」
秋山先生所指出的事,我也有猜想到。既然我怀疑他可能说谎,当然知道自己也会被怀疑。
「有一个方法能确认。」
「哦,怎么做?」
「你记得魔女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