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面的场所。我们要去港边见见运送货物的定期船。
佐佐冈嘟哝:
「这任务很难懂耶,去了港口以后,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应该是和船长交涉吧,请他也载运乘客。」
「你觉得这种事会被允许吗?」
「应该行不通吧。说到底,那种事的决定权握在魔女手中,要交涉应该得去找她。」
「为了让船班航行而去向魔女交涉,这样的顺序不会很奇怪吗?通常应该是为了潜入魔女的岛而向船员打交道,这样才自然吧。」
「一点都不自然,话说回来,我根本就不希望真的会有魔女登场。」
每天边发牢骚边不情愿地去上学、看到还算可爱的同班女同学而小鹿乱撞、对充满不确定性的将来抱持不安,这样过日子才像是正常的高中生。既不用和魔女交战,也不须跟船员打交道。
我硬生生地把呵欠吞回去。
「如果觉得没意思的话,没必要陪着我们啊,留在家里打电玩不就行了。真边很任性妄为,如果认真看待,会被耍得精疲力尽喔。」
「不要。出现不可思议类型的女孩子时,依照常识就该被她拖着跑啊。」
「我搞不懂你的判断基准。」
「是吗?没有什么东西比对女孩子的好奇心更单纯的啦。」
「原来如此。也许是吧。」
「那你为什么要陪着真边呢?」
「为什么呢?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学生宿舍集中在通往学校的阶梯附近。真边住的宿舍就在三月庄的对面,因此我们会合的地点就选在穿过小巷、走出大马路的第一个转角。大马路边稀稀落落地摆了几张长椅,不知道是谁基于什么理由放置的,真边与班长就并肩坐在其中一张长椅上。
四个人互道了声「早安」。
听说堀今天没有要参加,班长虽然邀了她,却被她拒绝,想必是有别的事情要做吧。班长在傍晚也早就排定要打工,所以她只能陪我们到那时候。
「听说在那之后又发现涂鸦了。」班长说。
佐佐冈倒是挺以此为乐地问:
「真的吗?长怎样?」
「我听说这次也是星星与手枪的涂鸦,地点也一样是在通往学校的阶梯上。」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我问。
总不可能是今天早上的新闻播出的吧。
「朋友打电话告诉我的,因为昨天我在搜寻涂鸦犯。」
「原来如此。」
看来这件事已经传开了。阶梯岛是个鲜有案件的地方,大家肯定都很清闲吧。
「听说这次也有附上奇妙的字句唷。」
「喔,写了些什么?」
「『你们就身在镜中,而你们究竟是什么?』似乎是写了这么一句话。」
真边皱起眉头。
「真想不通,如果想传递什么讯息,直接写出来不就好了?」
「对啊。可能是只想让某个人明白吧,就像暗号一样。」
「既然这样只要寄信不就得了。把莫名其妙的内容写出来供众人观看,又是基于什么理由呢?」
「结果就是单纯的恶作剧吧,我觉得没必要认真看待它,也许创作者认为那是一种艺术表现也说不定。」
佐佐冈在两位女生的对话中插嘴:
「这不是挺好的吗?让人雀跃不已啊。比起停船的码头,涂鸦犯还比较有趣,不是吗?」
我问真边:
「你打算怎么办?」
「涂鸦犯暂且先放一边吧。就算去到现场,我也不觉得能弄明白什么。」
确实如此。
我正要点头时,班长开口了。
「关于犯人的身分似乎相当有进展。」
「什么意思?」
「有人在犯案现场附近目击到『等等』。」
等等。活了一百万次的猫。
班长说,老师们似乎都在怀疑等等。
我将码头一事交给真边他们处理,一个人前往学校。
跨越过两幅涂鸦,我爬上阶梯——魔女只把过去禁锢在这座岛上。未来又在哪里?你们就身在镜中,而你们究竟是什么?
我回想起从中田先生口中听来的事——这座岛上曾经来过一位年幼的男孩。早在八年前,男孩就给了中田先生一封画有相同图案的信。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我心生郁闷。
我知道就算是星期六,活了一百万次的猫也会待在学校。
快步爬上鸦雀无声的校舍,我打开通往顶楼的门。活了一百万次的猫就坐在栏杆旁,手肘靠在膝盖上望着我。
他一脸平常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