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幕 入室前


  我记得能够中绝的时期,是直到21周6日没错吧?虽然也要根据是何时怀上的,不过怎么看这腹部大小都……,要是进入了安定期该怎么办?这不是什么都没能保护到嘛。保护者到底在做什么?

  「中绝什么的就别提了哟。说教也免了。抚养权又不在你这」犹如先发制人一般,宫子说道。对于不是保护者的我。「虽然至今为止都是放纵生活着,但由于自己的胎内寄宿着小小的生命了,我也算有所成长。带着作为母亲的自觉,和作为家长的责任,我已经发誓从今往后要脚踏实地生活了。这和不负责任离婚的爸爸,与呆在新男人家的妈妈是不同的。我发誓要独自一人把这孩子养大。快给我钱」

  在表述了各种决意,和几许的讽刺之后,收尾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台词。然而,其中包含的意义应该和以往不同吧。

  每月一次的会面日,同时也是支付抚养费的日子。对于那位顽固的澪藻,至少在书面之上,能够让她认同的父女之间的交流,就是我指定让宫子来取抚养费。协商的时候,抚养费只能以现金交给宫子,我是这样奋起蛮勇地宣言的。给宫子的钱就要交给宫子可是理所当然的。顺带一提并没有抚慰费,一分没有。保守点来讲,我能得到也没啥可奇怪的。抚慰费,或者说赔偿金。如今的决策,也不过是为了能在剥夺抚养权之后还能继续和女儿相见的借口罢了,但是,就算耍了这点小聪明,像这次的六个月一样,没能实现见面的月份至今也不少。何止一次,两次也好三次也罢,对面的这位可擅长这个了。

  结果来讲,我虽然不是亲属,但也不是恶鬼,所以就算约定好的交流没能实施也不会拖欠抚养费,而是以某种形式有条有理地实现了。澪藻也知道这件事。宫子在年幼的时候,还会老实地对这笔被托付的巨款感到胆怯,不过现在她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快给我钱』,同时伸出手来。但是,宫子这次,想要的并不是自己的抚养费。同时也不是为了中绝,目前要的是出产费用啊。

  我不禁叹息。连像样的知识都没有,十五岁的孩子也要产下孩子。在这份上如此执拗的这姑娘,怕不是都不知道现在就算想要中绝也不行了吧。改变想法了的话停止就好,失败了重新再来就好,做过了再来后悔就好……

  确实,对于没有抚养权的我,既没有说教女儿的资格,也没有怒吼的资格,但是妈妈那方的性教育又如何呢?在新男人家里流连忘返的妈妈的。这是前夫所估计不出来的。

  「现在快去政府部门办理妊娠书,然后去拿母子健康手账。这样一来健诊费差不多了。之后能从健康保险中,支出五十万円所以……」

  如果能让不正经小说家说出不相符的道德意见,那她的男朋友就应该承担责任,但是在这样子依赖我的时间点下,怕是已经断绝了对那边的期望了吧。

  作为父亲来讲真想胖揍那小子一顿。不仅如此,这要是发生在我的小说里,我绝对,会把女儿弄成伤物/*伤物:残次品;未婚非处*/的那男的给杀害掉。用尽可能残忍的方法,而且是完美犯罪。

  「伤物这种说法我想还是不要讲吧—。不如说应当以这个想法为耻哟。被囚禁在家父长制中去了」

  为什么我反而是被指责的一方,被十五岁就怀孕的女儿。但女儿是正确的。无论她男朋友是怎样一男的,我都没有揍他的资格。甭提什么家父长制了,连抚养权都没有。尽管没有这种想法,但作为同样舍弃了女儿的我,该说什么好?以学历劣等感结末与澪藻的关系的,同样舍弃了亲生女儿的我……。

  对我来说能做的也就是悄悄支付抚养费这种事了。就算没有前妻给的抚慰费,抚养费,就像是献给女儿的抚慰费还是有的。但要是这成了出产费用,不就得另说了吗?

  「五十万円。倒是没想到刚刚好是我想要的金额,但是要从健康保险里拿到的话,果然还是稍微晚了点。那个,是在出产后才能取的对吧?」看起来不像是缺乏这类知识,宫子如是说道。「现在马上就要哟。五十万円。作为热卖小说家的爸爸来讲很余裕吧」

  假如说实际情况不是当前这样,从女儿那里,得到对于家长工作的敬意倒是令人喜悦。但与其说是假如,不如说这就是事实。话先在前面说清楚了,余裕五十万円的小说家什么的,在现代日本文坛里是不存在的。大概。在海外看来由于作家自身的作品也有被影像化所以被误解也在所难免,但是还未通过信用卡审核的,就是秩父佐助这种,读书家读不了,甚至连文学赏或者哪里的批评对象都成为不了的,不正经小说家的实际状况。

  况且,用摆着架子的脸要求抚养费的三倍以上金额的模样,真是年复一年越来越像妈妈。外在如此内在亦如此。干脆取代我,让她来和出版社进行原稿材料的交涉算了。而不是和来历不明的人进行性交涉。总之,我不能理解什么叫现在马上就要。

  「难道说,和我不同,连抚慰金都没从前男友那里要到吗?作为陷入了不正当恋爱的你」

  「就是个不伦就别用修辞的表现手法了,作家先生。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呢。我学习的可是来自母亲的爱和来自父亲的恋。这可不能被他人夺走」

  我还想说你这不也在用相当厉害的修辞嘛。别说是原稿材料的交涉,都想让你代笔了。我现在,可是无视着截稿日期坐在这里的。这六个月,工作就像是没做一样。我是期待与半年未见的女儿会面的话或许可以改变下状态,但这期待怕是没了。我敢保证现在更是无从下笔。

  「不是抚慰费的话那是什么」

  「参加费」

  说是出产费用也算是出产费用,但我作为母亲,考虑的是更前面的事情哟,前面的前面呢。

  讲着像是策士所说的话,宫子,向我递出了一封信。啥啊这是。难道是结婚披露会的招待状?尽管很光荣,但作为已经和母亲离婚的父亲,还能申请一同踏上婚宴路引?

  错了。

  说到底,这封信的抬头就不是我,而是『侭宫宫子』。然后这其中的内容……——

  进入delivery room招待状:

  Congratulations & Hello sweet 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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