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和她的婚约是家里定好的。她家本是与自家没有联系的。但是她家家主拜托友人向奥兰的父亲提出男方入赘的请求。那时,正好和她同岁的三男的奥兰以入赘为前提和她订婚了。
「最初的时候,我因为不好意思所以坚决地反对……」
定下婚约的贵族从小就以结婚为前提来交往,青春期过后,便会开始正式的男女交往。
「直到十六岁正式参加社交场合,周围人才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当时,奥朗在学院骑士科担任主席。
「我与马克……马鲁克斯殿下合作过几次,我们是劲敌关系。当时我的目标是先成为近卫骑士中的首席骑士,然后慢慢晋升为将军。想著能像朋友一样站在殿下身侧。」
原本认为会是一帆风顺的奥兰的人生,突然改变了。被深深印在心底的彷佛燃烧般赤红晚霞的那一日。
当他在学院里进行自主训练的时候,从娘家来的快马带回了她的死讯。
「为什么她会死……我不明白。」
他立马冲出学院飞奔去她的家。那时候马鲁克斯好像跟他说了些什么,但是奥兰并没有记住。
匆忙赶到未婚妻家,奥兰只看见她安详沉眠的遗容。
几天前便听说,她因为身体不好暂时获得了学院的休假许可。『只是因夏日有些乏力,不用担心』她如此对奥兰微笑著解释。因为奥兰在那天有自主训练,所以他打算明天买好她喜欢的点心去探病。
但是她再也没有微笑过,也再没有呼唤过自己的名字。
那时的绝望感至今还鲜明地刻印在奥兰的心中。虽然是家里定好的未婚妻而自己还很年轻,但奥兰确实是爱著她的。
「在她作为遗物的日记里,写著和我在一起觉得很痛苦。」
为了将来,乃至为了她,奥兰毫不懈怠地锻炼,努力地学习,然后在学院里留下了优秀的成绩。但是这样优秀的丈夫,对于只是平凡她的她来说负担太重。她的日记里这样写道。
「我并没有特别认为她很平凡……」
她虽然有胆小的一面,却也是个温柔体贴的女性。平时在新娘修行上也不怎么灵巧。但她经常去孤儿院做服务活动,并且为了不让孤儿们吃苦而不断努力著。但是最后,那也成为了她的负担。
身为贵族千金的她,同其他大小姐相比非常胆小怯懦,又因为是奥兰的未婚妻,所以被说了很多闲话。
(前世所说的欺负人吗……任何世界的女人都好可怕。)
女人的欺凌比男人想像中的还要阴险。为了不让男性知晓,她们会采取不容易被发现的方式。这样的话,奥兰也很难注意到吧。而且未婚妻被欺负了这样的事,他也没能同父母商量吧。
看著这一切,她们就会选择这样的人来欺凌。挑弱者来欺负,太卑鄙了。
「只是这样,我仅会责备自己。不过,日记还有下文。」
春季某日的日记里,为了逃避痛苦,她服用了从黑市里买来的药,继续书写著忏悔。
那种药让她忘却了一时的苦痛,心中的压力也减轻不少。但是服药之后,巨大的罪恶感侵袭了她。然后再次选择服药。如果药不够了,就把贵金属当做抵押金购入药物。用完了就再重复同样的操作。「下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一边这样对自己说,一边却无法摆脱药物依赖。日记的纸页上还留著泪痕。
然后贵金属也用光了,然后有贵族抓住了奥兰的婚约者的这个弱点,强迫她与自己发生关系。
「她既不能买药,也不能跟任何人商量,如果不与贵族发生关系就会被威胁说要告诉我。于是,在那个夏日,她死了。」
一位佣人担心从早上起就无精打采地躲在屋子里的她,打算看看状况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死了。
「因为我在学院里只顾著自己的事……」
如果自己能够及时发现,陪伴在身边的话,她就不会死了吧。但当时自己眼中只有定下的目标。
「她是衰弱死。但贵族千金的衰弱死,很奇怪吧?」
读了日记,奥兰才认为这可能是药的副作用。
「她的死是我的责任,但是那个药很危险,所以我想设法解决。」
虽然通知了行政机关,但搜查的速度非常迟缓。对此大为恼火的奥兰向马鲁克斯倾诉。马鲁克斯也曾想为朋友行动,但药品已经停止售卖,也追踪不到任何痕迹,最后调查中断了。
奥兰也在努力想办法弄清药物的来源,但行动毫无成效。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找不到要成为骑士的理由了。」
守护不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却还要保护那些国民,这个国家,还有把她逼入绝境的贵族,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厌烦。
所以已经没有必要在学院里努力学习和维持主席地位了。同样对在自己需要帮助时无动于衷的王族感到厌烦。
「这次,两年前已经从市场上消失的药,有可能再次在市场上流通了。」
那是父亲带给他的情报。虽然已经隐退,但罗兰度曾担任国家要职。曾经的部下,也就是警察局的官员偷偷地与罗兰度联系了。
在奥兰的叙述结束前,哈谢利克与黑都没说话,静静地倾听著。
屋内众人陷入沉默的状态,沉重的气氛流淌在室内。
哈谢利克做深呼吸。他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奥兰叙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