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低头俯视着我的缇莉卡。
「……没事吧?」
虽然脑袋还是一片空白,但身体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了。至于后脑勺传来的柔软触感,大概是缇莉卡的大腿吧。
「好像没事了。」
「是吗?」
因为缇莉卡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脑袋,所以我再次闭上眼睛,沉入了思绪之中。
我是挨了那下铁棍之后输掉了比试吗?最一开始弄丢长剑的时候,我就应该改用魔法主攻才对,而且要毫不留情地动用高杀伤力的魔法。如此一来应该就能赢得胜利。
其他像是用土魔法盖出高塔,从上面用攻击魔法狂轰滥炸,或者让布鲁布鲁掉入落穴陷阱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不过,这场比试是为了弄清楚我们的实力,因此赢得胜利并不是最重要的目的。可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看的话,我刚才的战斗方式实在非常卑鄙。
然而,这样的看法纯粹是后见之明。毕竟布鲁布鲁在挨了【空气槌】之后还能站起来,甚至还硬生生地扛下了石魔的一掌,面对这种近乎怪物的恐怖对手,我根本没有余裕设想更多的战斗方式。
再说我本来就和布鲁布鲁无怨无仇,单纯是因为他打伤了席菈,我才把他当作假想敌,事实上这场比试无论是输是赢,都不会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
如此说来,我真该只用剑技来战斗就好,可是和布鲁布鲁正面硬碰硬未免也太恐怖了。
这次的战斗还真是各种不上不下啊……
锵!清脆的剑戟相击之声,让我瞬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我连忙坐起身来,一看之下才发现在场上战斗的人居然是法兰西丝卡。
只见莎蒂也在一旁,而席菈看起来正在照顾她。
「我完全不是对手……」
发现我清醒过来的莎蒂,用很不甘心的语气说道。
「这也不能怪你啦。」
布鲁布鲁实在太怪物了。即便是素来骁勇善战的法兰西丝卡,在蓝色狂战士的面前也一筹莫展,当布鲁布鲁转为攻势的时候,她更是只能狼狈地东逃西窜。
不仅如此,布鲁布鲁还防御严实、动作又灵敏。果然不跟他硬碰硬是正确的选择。
「为什么他那样的身手会被称作狂战士啊?应该要被叫做『铁壁』或『不沉』之类的才对吧?站在前卫的位置完全可以充当队伍的守护神。」
「因为布鲁布鲁会仗恃着那身铠甲,单枪匹马地冲入敌阵,杀得对手人仰马翻。那个时候的他可是六亲不认,杀到眼红的时候甚至会分不清敌人和友军。久而久之,人们就给他起了『蓝色狂战士』这么一个诨名。」
剑圣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帮忙解惑。吓死我了。这位老人家还是老样子神出鬼没。
不过从剑圣的这番话来看,布鲁布鲁的确不负狂战士之名。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打倒这样的怪物啊?」
即便腹部被捅了一剑,布鲁布鲁也依然不痛不痒地对我做出反击。
「……你刚才不是就打倒他了吗?」
哎,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是因为布鲁布鲁从正面硬接下我的魔法,而且刚才那样真的能算打倒吗?
「如果只能用剑呢?」
「那你就得拥有在布鲁之上的力量和技巧呐。假如你能只用剑打倒布鲁的话,老夫当场就可以授予你【高等大剑师】的称号。」
在语感上好像和「免许皆传」有点微妙的差别。硬要翻译的话,比较类似于「大剑豪」之类的意思吧。
「嗯,果然是不可能的任务呢。」
布鲁布鲁不仅扛得住我的魔法,甚至还会用回复魔法治愈自己的伤势。而且虽说是未开锋的铁剑,但他挨了我的全力一剑居然也没有当场倒地。
「你这个朝布鲁的肚子捅了一剑的人在说什么傻话啊?你刚才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办到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我就只是悄悄靠过去,朝他肚子捅过去啊。」
只见广场上的布鲁布鲁正在大发神威,法兰西丝卡被他逼得完全不敢踏入攻击范围。
「在那片沙尘滚滚的视野里,你们应该什么都看不见才对。」
要是刚才视野再清晰一点点,布鲁布鲁肯定早已对我做出了反击。
「就是靠着感知气息……」
「你说的气息是指什么?」
「您不也是在什么都没看见的情况下,接住了我的【传送剑】吗?」
「气息这个词说来简单,实际上却含括了许多东西:魔力、风向、声音、气味,以及基于经验的预判。但你为什么刚才能够攻击到布鲁布鲁,昨天甚至还在山路上发现老夫的存在?」
就算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根据我的理解,【察觉动静术】这项技能所探查的对象,似乎是某种可以称之为生命力的东西。因此只要是死去之物就不会有所谓的气息,而且只要我想要的话,哪怕是藏在地底下的蚯蚓也能被我揪出来。
「我只能说我就是有能力知道。」
「难怪连鲍克特那样的男人,都特地写信通知老夫,说你是个特别的存在。」
我们和军曹大人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