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吗?若是那样也无所谓喔。反正到时就当我赌输了就好。」
听了这句话,涅伊达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叫拉德的男人果然很异常。
是一名只活在当下的快乐主义者。
正因为如此,淫伊达才感到害怕。
他担心拉德那句「无所谓喔」的后面,是不是省略了「下次见面时再杀了你就好」这句话。说实在的,即使涅伊达卷款潜逃,拉德应该也不会在意。但在此同时,拉德恐怕一样会「不以为意」地朝涅伊达开枪。
「啊,不过如果你打算逃跑,我希望在那之前,先听听你和飞翔禁酒坊号之间的关系……不过算了,到时再说吧。要是你跑了,我就放弃。」
拉德不会杀死一度认同为同伴的人。
听在不晓得那项规则的涅伊达耳里,拉德简直像在拐弯抹角地说「要是你逃了,我就放弃问你问题,之后一见到你就取你小命」,于是害怕地紧握那一束钞票。
「……赢的钱可以给我吗?」
一面为想要确保这小小利益的自己感到可悲,他这么问道。
§
几分钟后
于是,涅伊达独自踏进了赌场。
地下赌场这种地方,他在芝加哥出入过好几次。
问题是,这里的作风有可能和芝加哥不一样,而且每间赌场的细部规则都不尽相同,因此不能依赖过去的经验恣意行动。
涅伊达决定先观察周围的客人,观望状况。
场内的客人男女老少都有,不过并没有看见小孩的身影。
年纪最轻的,大概就是从看似办公室的窗户瞬间瞥见,身穿绿色套装的男子了。
尽管对十多岁的少年为何身在此处感到疑惑,但既然他在办公室里,想必应该是赌场相关人士的家人吧。
──如果是这样,只要和那个小鬼打好关系,我说不定就能加入那个马尔汀乔家族。
就在涅伊达扬起嘴角的瞬间,他霎时面色铁青。
──不行不行不行,我在说什么啊!我是白痴吗?
──我就是因为那么做,才会落得现在这种下场啊!
涅伊达斥责自己,并且用力拍打脸颊。
只限今天。
痛快地将这笔钱花光之后,就此完全退出地下社会。
就算是修伊那一伙人,应该也无法从这座大都市的人群之中找到我。
从明天起,我一定要找份正当的工作。
刚才他们提到什么诊所的助手……这种工作好像也不错。
涅伊达紧握著口袋里的钞票,脑海中浮现形形色色的「明天」。
可是,踏足地下社会已久的他,其实早就心知肚明。
决定「明天起要正经过活」的人,绝大多数隔天也会说同样的话。
后天也是,大后天也是,「明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因为如果是能够认真迎向明天的人,一开始就不会走上这种邪门歪道了。
§
办公室
「费洛,你怎么了?」
见到身为赌场总管的青年在两人聊天时不时瞥向店内,拉克疑惑地询问。
「抱歉,我只是觉得新客人的样子怪怪的。居然打自己的脸,那人到底在干嘛啊?」
「大概是第一次来赌场,想替自己打打气吧。」
「啊,或许是吧……真糟糕,我果然变得神经质了。」
费洛叹著气将目光转向拉克,道出自己会变得神经质的理由:
「你们应该也有接到那个『邀请』吧?」
「是啊,我们没能逃过一劫,毕竟我们和对方之间有些纠葛嘛。不过,既然他们连对马尔汀乔这种无瓜无葛的组织都发出『邀请』了,自然也少不了我们这一份。」
那是发生在几天前的事情。
好不容易回到工作岗位的费洛,才刚回归就突然被莫尔沙‧马尔汀乔叫去谈事情。
──「你知道鲁诺拉达家族在曼哈顿旁建了大赌场吧?」
这件事费洛早已知情。
在他入狱之前,就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传闻。
邻近曼哈顿岛的纽约沿岸,正在兴建拥有饭店、商业设施、办公室,餐厅等的多用途大楼──而其背后有鲁诺拉达家族的影子。
那一带的土地所有人是众所周知厌恶黑帮的曼弗雷德‧贝利亚姆,因此即使是大型黑手党也很难将其纳入势力范围。
但是后来,曼弗雷德‧贝利亚姆以筹措选举资金的名义出售部分土地──土地所有权在历经数名资产家之后,辗转落到受鲁诺拉达掌控的企业手中,接著便传出将兴建该大楼。
大楼的兴建进度十分迅速,尽管高度并未打破纪录,散发时尚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