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然而,过去曾「身陷生死狭缝中」的他,本能地理解到一件事。
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著和当时相同的死亡气息。
男人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违抗的对手。
面对这个由自己的本能所引导出来的答案,男子犹如被驯养的狗一般垂下头。
「……我明白了,我说,我说就是了。可恶,你为什么要一直缠著我嘛。」
「因为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你这个人。」
「?」
拉德伸手搭著疑惑男子的肩膀,用好比多年好友般的态度对他笑。
他一脸开怀地笑著,一面在男子耳边低语:
「有人在监视我们。」
「……!」
「哎呀,不要转头东张西望,知道吗?」
他们就这么搭著肩继续走,然后随便找个转角左转,让警察局离开视线之外。
「车里有两个人,加上站在街角假装聊天的三个人,最少有五个人。不过,说不定还有其他监视手法更高明的家伙。」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过去一直在我舅舅的请托下,替他干些骯脏事,所以就算不愿意,还是对这方面有了敏锐度。」
──他说的舅舅是谁?是普拉契德吗?
尽管疑惑,他仍不敢将问题说出口。
染发男子怀著对身旁的拉德和不明监视者们双方的强烈恐惧,呼吸急促地继续迈步。
「所以呢,我只是想确认那些偷窥狂到底是在监视我,还是你。」
两人继续走,朝著无人往来的道路深处不断前进。
然后,当他们在杳无人迹的地方停下脚步,拉德这才松开男子的肩膀。
「不过啊,我刚才边走边想,深深觉得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没想到人只要好长一段时间没杀人,个性就会变得如此温和。早知如此,当初就算费洛阻止我,我也应该硬是把那个小姑娘打死才对。」
「……?」
──费洛?那是谁?
──他说要打死小姑娘……这恐怕不是在开玩笑。
男子心想。
我的本能真是迟钝到极点了。
方才居然丝毫没能从拉德这个男人身上感应到的惊异之中,察觉到「疯狂」这一项。
「老实说,不管偷窥狂们的目标是我还是你,都无所谓。」
「咦?」
语毕,拉德拾起掉落在附近的砖头碎片。
他拿著大小恰好可一把握住的砖头碎片,在手里把玩起来。
下个瞬间,黑色汽车自转角缓缓出现。
虽然看不见驾驶座,但即使是染发男子,在见到那辆车的举动后也确定了一件事。
那不是偶然经过的正常车辆,对方确实正在监视我们。
「糟糕,我看还是暂时躲进酒吧……甩掉他们吧。」
──从那种驾驶方式来看,八成还是个跟踪的门外汉。
──既然如此,只要混进人群中,应该就有办法甩掉对方。
既能利用人群和拉德分开,又能让监视者的注意力转移到拉德身上,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染发男子在脑中做此盘算。但是──
「虽然是毛毛雨,不过或许可以撑伞蒙骗过去……喂……喂?」
他发现自己的提议完全没有传到拉德耳里。
因为当男子望向拉德时,他已经有如棒球投手一般大大地将手臂高举过头。
「总之先痛扁对方一顿,之后再决定是要直接问个清楚还是杀死他好了……喝!」
被以不可置信的速度掷出去的碎砖头,狠狠地打破车窗玻璃──
那道破坏声响,成了发生在这座小城市的大骚动的引信。
§
纽泽西州某市 警察局前
「好悲伤……来讲个悲伤的故事吧……」
在毛毛雨下个不停的街道上,响起一道与灰色天空再搭衬不过的说话声。
「拉德大哥在刚才,几乎就是前一刻!已经先一步离开这里了!……我从没听说过如此悲伤的事情!他甚至没有告诉大姊一声……太愚蠢了……莫非这就是人类的极限?原来人生是这么的痛苦!」
「那个,要不要先去找找看啊?他说不定人在附近的酒吧,而且如果他正往车站走去,一定很快就能追上他。」
听似傻眼的说话声传来,可是吟诵著悲伤的吶喊并未停止。
「啊啊……为何人与人会擦身而过?那是因为人终究是孤独的……关在名为个人的壳中,而人与人之间又隔著空气、水、雨水、墙壁这些重重阻碍!可恶,假如我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