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自掘坟墓的男子,终于退到了路旁酒吧的墙边,战战兢兢地把手贴在墙上,浑身发抖著站起来。
拉德原本打趣地看著男子那副可悲的模样,但是──
他忽然察觉。
手忙脚乱的男子给人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然后,在发觉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的同时,拉德挂在脸上的笑意更加扭曲了。
「喂,冷静一点啦。你要是不冷静下来,会没命喔。」
拉德用右手揪住对方的前衿往上提。
结果,染发男子的身体就好比空纸箱一般,轻易地浮在半空中。
庞大无比的力量。
切身感受到那纯粹的怪力,染发男子仅仅一秒就懂了──
──我逃不了。
──我会死在这里。
绝望的确信使得男子双腿抖个不停。
「拜……拜托你,可以请你饶我一命吗?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事情,我什么都愿意做!」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放在心上!」
拉德拍拍男子的肩膀,完全无视男子的恐惧和乞求饶命,自顾自地发问:
「没有人来迎接你吗?」
「迎……迎接?当然是……没有人会来啊。怎么可能会有嘛。」
「我想也是。如果你是黑手党的大人物,应该一出警察局就有高级车在门口迎接了。」
拉德呵呵一笑,态度亲昵地把手搭上男子的肩膀:
「我啊,其实在卢梭家族里只是个小人物,是老大眼里只会惹麻烦的饭桶。这样吧,既然我们两个都被卢梭家族嫌弃,不如就好好相处,你觉得如何?」
「……」
「对了,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拉德的问题极其单纯,但男子却花了好一会儿思考答案,最后才缓缓说出专有名词。
「我叫……────」
男子毫无隐瞒地报上本名。
报假名或许也是个办法。
但是男子没有那么做。
因为他了解到,在现身眼前的「力量」面前,不论谎言或真实都没有多大差别。
而且,面对那庞大无比的力量,男子没有任何一丝反抗的勇气。
听了男子的名字,拉德思索半晌才开口:
「没有印象耶。」
「……?」
「太好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对卢梭家族干了什么好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掉你。」
「……这样啊…」
好像保住小命了。
有此感觉的男子放心地吁了口气:
「那么,虽然很抱歉,但可以请你不要管我吗……我是很感谢你愿意放我一马,可是和你在一起,说不定会被卢梭家族的人撞见。」
男子的语气中显然带著恐惧,就连说话时,视线也一直向四周张望。
「真是不错耶。你那种担心自己不知何时会死的怯懦感,还有明白自己有多么容易送命的眼神,让我想起胡那家伙了。」
「你说的Who是谁?」
「胡就是胡,是我的死党。他是个和你不相上下的胆小鬼。」
「是吗……真羡慕你有朋友。」
不是讽刺,染发男子尽管害怕,仍低下头打从心底感到羡慕。
但或许是恐惧感总算减退了,他稍微恢复冷静,向拉德问道:
「那个人不来接你吗?」
「是啊,我连他现在是生是死都不晓得……搭上那班列车的伙伴们几乎不是死了,就是被抓起来关进和我不同的监狱里。」
「列车?」
「你知道飞翔禁酒坊号吗?虽然那整起事件好像被掩饰过去了……你有听说什么传闻吗?」
「飞翔……禁酒坊号?」
尽管不若听闻卢梭的名字时反应那么大,不过男子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没……没有啊。」
但是他随即就把视线从拉德身上移开,喃喃自语似的低声说道:
「我什么也……」
「刚才你不是说『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求你放过我』?」
「……」
──没救了。
放弃的念头支配了他的脑袋。
他并没有吃到苦头。
也没有遭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