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年约二十岁的女性,右手包著厚厚的绷带。
再仔细一瞧,不只是手,就连半张脸也缠上了绷带。
「……」
看见女性目光失焦、嘴巴一开一阖的模样,青年不知该作何反应——
「哎呀,真是抱歉喔,这孩子自从受到事故打击后就老是恍恍惚惚的……」
这时,不远处一名女性走过来陪罪。
「啊……不会,请别这么说,」
——哇,这位姊姊的装扮也好惊人。
女性身上的服装与博物馆这种庄严场所的气氛迥异,大胆地显露出胸部和双腿。青年不禁对女性妖媚的声音和美丽脸庞怦然心动,反过来道歉后便快步离去。
目送青年的背影离去后,打扮夸张的女子望向依然传出怒吼声的FBI的车子。
「真受不了,居然离这么近也没发现,小维克托果然还是一样迟钝。」
「……」
「不过,都已经过了将近三百年,他恐怕也早就忘记我的长相了。」
——博物馆里有关于不死者的资料。
将这则情报匿名通报给FBI的女性,看著出现在现场的人物嘻嘻发笑——接著对身旁的绷带女子说:
「不晓得艾尔摩和菲尔梅特还记不记得你呢?」
「……!……!」
尽管没有出声说话——
半个身体缠著绷带的女子,在听到那两个名字后,开心地笑了。
只不过,她是对哪个名字起了反应,这一点就连打扮夸张的女子——露克蕾齐亚·德孟特尔也无从判断。
听见那两人的名字,在她记忆中复苏的,是从一个声音开始的情景。
1711年,在地下室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她,听见「喀叽」一声。
那不是炸弹殷动的声音。
通道深处的喑门随著声音开启,门后出现一名戴眼镜,身材姣好的女性。
当她被女性带著进入暗门的那瞬间,炸弹引爆了。
接著,在经历灼热、呼吸困难和疼痛之后——黑暗降临。
从客观的角度回想自己的「濒死瞬间」,心灵遭受莫大伤害的她笑了。
在记忆中反覆死去的她,是因为是自己死去的瞬间才笑。
至于那个笑容是为谁展露——就连现在的她也不知道。
——取得不死之酒。
这是露克蕾齐亚对手下的炼金术师们所下的指令。
圣拉多打定主意不予理会,维克托则是没有带回不死之酒,反倒寄信来大骂「你竟敢骗我,害我替你白担心一场!给我记住,我一定要让你跪地求饶!」菲尔梅特在几年后寄来了样品,不过当时露克蕾齐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了。
因为修伊和艾尔摩像是说好似的,用了相同方法将不死之酒送到她手中。
那酒并非他们自己分析制造。
他们在喝酒的那一刻,自己只喝下一半,将另一半移到事先准备好的容器内保存,然后寄送给露克蕾齐亚。
知道只要一口就有效果的她,自己喝下从修伊那儿收到的酒,艾尔摩寄来的那份则是让别人喝下。
搂著另一名喝下不死之酒的女子——露克蕾齐亚用宛若与世间的一切订下相爱契约的眼神低喃:
「小菲尔梅特好像也开始采取行动……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以黏腻的语气说完后,她牵著绷带女子的手迈出步伐。
为了以绝对的旁观者身分,目睹不久后即将到来的,不死者们的骚动。
「小维克托也要加油喔。要是你表现得好,我会给你奖赏喔。」
贪婪的女人嘻嘻笑著经过FBI的车子旁——
然而还在斥责部下的维克托,却直到最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深爱的女性,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被卷入大骚动中。
彷佛在说,这就是他的宿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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