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不是为了好玩,而是受某人威胁才那么做对吧?这一点得弄清楚才行……回到正题,犯人真的是修伊吗?」
见到友人那副模样,修伊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耶。」
艾尔摩见到修伊笑了,语调显得有些兴奋。
「啊,你脸上刚才混杂了一点真正的笑容耶。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笑就是了。」
「总之,我是不是犯人,现在一点也不重要。」
「是吗?好吧,那我不问了。」
修伊询问轻易便停止追究的艾尔摩。
「市民们现在正打算除掉炼金术师对吧?」
「是啊,情况真的很糟糕。第三图书馆的大家都已经透过地下水渠和教堂的地下墓地逃到市外去了。虽然一再往返暗处的确很辛苦,不过见到大家一抵达安全场所,全都庆幸地露出真心喜悦的笑容,我这么做也值得了。」
说到这里,艾尔摩稍微收起笑容,神情遗憾地说:
「可是,还是有女孩子哭著说『其实我根本不想离开』,也有人愤怒地埋怨『为什么我们非走不可』。不过,我想就算是他们,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活著回到这座城市,他们或许也能展现开怀笑容。所以,我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并非徒劳。」
对著独自边说边点头的朋友,修伊提出一个疑问:
「你不逃走吗?」
艾尔摩泰然自若地回答这个听来理所当然的问题。
「因为有人还没逃走啊。再说,修伊你不也没有逃走?」
「即使这座城市就要毁灭,你大概也会为了见到最后一人笑而留下来吧。」
「你想当那个『最后一人』吗?」
「……以前的我会这么想,可是这次我不知道……」
修伊捏起摆在层架上的一块假金子,喃喃自语地说。
「这次?」
「啊,对了对了,我都忘记要订正了。」
再次在脸上堆起假笑,他用沉稳的语调说:
「刚才我说觉得怀念,不是指和你或莫妮卡之间的回忆。」
「?」
「我母亲在女巫审判中遭到杀害,后来,我母亲临终前告发的村民们也受到了火刑。这就是尚皮耶·阿卡多写成歌剧的故事。」
和艾尔摩一样,修伊也坦然说出自己心中一直视为禁忌的过去。
尽管察觉友人的变化,艾尔摩仍继续默默聆听对方说话。
「我说感到怀念……是因为当时村里的气氛,和现在市内的气氛相似。」
「你打算将这座城市的人们全都烧死吗?」
面对在某种意义上逼近核心的问题,修伊脸上再度混入一丝「没有虚假的笑意」。
「怎么可能?况且,当时也不是我烧死那些村民,是他们自己冲进火堆里啊。」
冷静地分析过去的修伊,一边注视在手里翻转滚动的假金币,一边像在说服自己似的说:
「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恨意了。」
「哦?这是件好事呀。这么说来,你应该很容易笑喽?」
「只不过,我也没有喜欢这个世界到能够轻易笑出来。」
「哎哟,你就喜欢它嘛,不可以放弃啦。」
点头回应艾尔摩听似遗憾至极的话之后,修伊接著说下去:
「六年前……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对整个世界充满恨意。但是莫妮卡改变了我,我变得喜欢上有莫妮卡的这个世界。如今则是两者皆非。」
他将硬币往上一弹抓在掌中,不确认正反面就朝房间的角落扔去。
「对于现在的世界,我已经无恨也无爱。包括我自己在内,所有人都只是用来达成目的天竺鼠。」
「你说的目的,是实现与莫妮卡的约定吗?」
修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也许是将沉默当成了答案,艾尔摩也没再多间。
片刻间,寂静支配了充斥假金子光芒的房间。
不知过了几分钟,修伊闭上双眼,徐徐开口:
「艾尔摩,我有两件事想拜托你。」
他贴覆在脸上的,依旧是诡异的假笑。
可是听了他的声音,艾尔摩很确定一件事。
——啊啊,我还以为他完全变了个人……
——看样子,他还保留了一点以前的他。
无论对方是谁,艾尔摩都会平等地追求对方的笑容。
可是在这一刻,确认修伊没有完全变成别人的艾尔摩,心里感到有些开心。
因为,假使修伊变得判若他人,他就无法让「已经消失的过去的修伊」展露笑容了。对艾尔摩来说,这是一件令人略感落寞的事情。
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