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加强警戒。
菲尔梅特一派打从心底觉得可笑似的,笑著否定对方的话。
「阿法罗大人,你真是可笑耶。首先,麦沙先生比你优秀太多了。说起来,你才是不断令他失望的那个人吧?」
「什……」
「至于葛雷德先生……让人失笑的原因则恰好相反。」
菲尔梅特歪斜的嘴角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恶意。露出平常绝不会显现出来的表情,他一副乐在其中地继续痛骂:
「你该不会对那个傻子心怀希望,甚至到了会为他感到失望沮丧的程度吧?若真如此……你就是完全没有识人之明,比傻子还不如的傻子。说出失望这两个字,就等于承认『我是没有识人眼光的蠢货』喔。你果然是个连令郎都斥为『卑鄙小人』的人!」
菲尔梅特在方才对自己说的「没有识人眼光」这句话中,补上了犀利的嘲讽。
可能是受不了那样的嘲笑,阿法罗家的当家从抽屉取出手枪,指著菲尔梅特大吼:
「不准笑……不准笑!」
然而,菲尔梅特只是缓缓地举起双手,神情却依然从容不迫。
「恕我失礼了。不过,我要是死了,对你不利的证据就会大量外流喔。你好像除了制造药品外,私下一直都干著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菲尔梅特一面牵制对方,一面缓缓朝窗户走去。
「别想逃!」
阿法罗家的当家扣下板机,可是手枪只有发出「喀叽」的声音,子弹并没有发射出去。
「我在你来这个房间之前,就已经取下火药包和子弹了。如果要用来防身,就应该随身携带才对。」
「唔……!」
眼见当家打算唤人来,菲尔梅特提出警告。
「哎呀,让别人知道令郎就是纵火犯也没关系吗?」
「……!那……那全是你的阴谋!」
「我可没有劝他纵火。况且,和梅耶鲁家断绝往来的你不管说什么,我都只要坚称『一切都是阿法罗家捏造的』就好。要是有个万一,我还可以主张这副面具是从你抽屉里拿出来的喔。」
愉快说著的菲尔梅特,以及拚命动脑想要厘清事态的当家。
然而菲尔梅特不允许他那么做,随即紧接著开口:
「关于我在这里的事情,也能以我是来谴责欲加罪于梅耶鲁家的你为由,轻易带过。不论你今后怎么骂我,或是想把事实真相写下来,其他人为了让事情圆满解决,即使表面上相信你的说词,实际上恐怕也不会有人真的相信吧。」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来这里……你想敲诈我?你是想要钱?还是要我帮你逃出城外?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维护我的立场?」
——事到如今还是不顾两个儿子。
——这个人果真下流得可笑。
一面在心中如此思忖,菲尔梅特老实地回答:
「我只是顺道过来。」
「顺……道……?」
「其实我是为了别的事情才离开地底。因为对得知自己儿子是纵火犯的贵族会露出何种表情很感兴趣,所以我才来看看。就只是这样。」
「……啊啊?啊啊啊?」
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错愕的阿法罗家当家发出怪声。
菲尔梅特瞄了他一眼后,半自言自语地继续说:
「不过,虽然的确很有趣,但是像你这样骯脏的大人,果然还是无法令我『兴奋』。不管疼爱还是欺负,果然只能挑可爱的对象。仰慕我的单纯少年少女最棒了,你不觉得吗?」
「……?」
「请你今后继续当个下流的贵族,过著与『卑鄙小人』之名相称的充实人生。因为你这辈子大概也只能当那种人了。」
就在菲尔梅特恭敬行礼后的剎那——
市街的方向传来轰隆声。
「?」
阿法罗家的当家转头望去,只见市街的方向接连发出爆炸声,而且到处火苗四窜。
「什……这……这也是你搞的鬼吗!菲尔梅……」
回头的瞬间,眼前已空无一人。
男主人沉默片刻后,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宛如在短短数分钟内便老了十岁,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
尽管他的房子没有起火也没有爆炸,他却有一种预感——
他的人生已经走到尽头。
今后,只要他保持沉默,也许就不会身败名裂,还能继续保有贵族的地位。
但就如同刚才名叫菲尔梅特的男子所言,他不可能成为别种人。
察觉这一点之后,他变得甚至不在乎生死,放弃思考。
「可恶……该死的家伙……」
他只是一边咒骂全世界,一边用枪口抵著自己的太阳穴。尽管知道不会有子弹射出来,依旧反覆著上膛后扣下板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