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报告书是已用书信寄出的文章的副本。
我不知道谁会阅读这份报告书,但有件事情我想先声明。
为求能正确抄写报告书,结果就是文章变得非常通俗易懂。
不过希望您别误会了,我并不是那种会在正式报告书中使用粗俗用语的人。
由于这份报告书十分特殊,再加上同时也是写给知心友人的信,难免会出现如后述一般的轻松文章。
因此假使我死后,这篇文章披公诸于世——请您务必理解,这纯粹只是我个人的文章,内容丝毫没有败坏德孟特尔家族之威势,或是侮辱我主人一族的意图。
若您在阅读之前能先理解这一点,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嗨,你好吗?
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
都是因为你吵著要我交报告书,我才提笔写下这封信。反正圣拉多老爷子会写正经八百的报告书,我这封信就依平时的语气下笔吧。
这样好比正在与我对话一样,你应该也很开心吧?
你就在枕边一边读一边想著我,度过辗转难眠的夜晚吧。
关于这次的任务。
我们是很快就抵达目的地没错,不过海上那个愚蠢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早已耳闻斯特拉斯堡那家伙,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天才。
离谱程度,和将其落实的你们德孟特尔家族不相上下。」
(中略)
「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远超乎我之前的想像。
尽管才来了一天,但是我可以笃定地断言:
这座城市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便是我所能提出,关于这座城市的感想。
起初从马背上望见时,我心想这真是座可怜的城市。
部分恶徒瞒著无能的贵族制造假金子和药品,还处处与德孟特尔家族为敌。
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那些受恶徒连累,家园遭到侵占的人们很可怜。
但是那天夜里,和密探【 】(解读者注释:密探的名字并未誊写)见面详谈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前制造药品的人……其实是那些市民才对。
据说,起初是一名炼金术师受名叫阿法罗的贵族之命制药,可是后来那药方的制法不知怎她传了出去,于是市民之间也开始做起了粗制品。
从港口的船员到卖菜的老婆婆,人人都成了制药专家,他们从奴隶商人那儿买来小孩子,逼孩子们做那种会吸毒吸到脑袋不正常的工作,直到送命为止!
听到我问有多少孩子死去,密探【 】抿著唇,一脸懊悔,说要是自己早点成为密探进行调查,那些孩子也许就能得救了。我说啊,【 】的个性实在是太认真了。的确早点知情的话,你们应该就会更早采取行动,将药品的利权抢过来吧?要是交给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奴隶童工的事情来,不过圣拉多老爷子倒有可能就是了……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做,我一定不惜动手打人也要阻止他。
哎呀,虽然说了「要是交给我」这种话……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反对那种药品。我实在不懂,用鸦片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脑袋变得恍恍惚惚,有什么好玩?如果是当成医药品使用,我就没话说。
说到这里,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名叫贝格的炼金术师,听说就专门只制造药品。一想到他就是最先为贵族制药的始作俑者,我就怎么也对他起不了好感。
不过因为他是密探【 】的同事,我不会当面对他恶言相向啦。
对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密探应该也有向你报告吧?
就是这座城市满街都是恶徒,反而贵族还比较有伦理道德感一事。
你要是以为我会气到抓狂,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事情的真相的确令人作呕。
若是我在来之前就知情,我可能根本不会愿意来。
而在听闻真相之后,我也确实恨不得将那些市民全都卖给奴隶商人。
我就是厌恶他们到这种程度。
非常厌恶。
而且,我是不晓得你知道多少,总之在【 】工作的梅耶鲁家,有个名叫妮琪的女佣,而那个妮琪小姐竟然是当时的奴隶之一。
她毫不隐瞒.口吻淡然地告诉我当时的事。
不,她的语气尽管平静,感觉却像是正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才不得不如此断然说出口。她的年纪比我轻,却是个坚强的女人。
啊,你放心啦,在我眼中你才是好女人,我不会移情别恋。
话虽如此,我看你八成每晚都跟不同的男女在一起吧?
离题了。
不,我是故意离题。
妮琪小姐告诉我的内容,令人作呕到必须夹杂这些玩笑话才有办法提笔写下去。
所以,我要再写一次来特别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