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跟您没有关系。”
少年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在雨中奔跑起来。
“等等!”卡尔想要阻止他的呼喊声只空虚地消失在空气中——少年的身影隐在雨幕中,很快就不见了。
目送着消失在雨幕中的小小背影,卡尔低声自言自语道:
“哎呀呀,一不小心逞了一下强……幸好没被杀。”
用脸上流下的雨水隐去冷汗,他静静地说道:
“……那么,刚刚的对话——我作为情报人员是赚了还是赔了……到底是哪一种呢?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单方地获得了他的情报啊。”
卡尔静静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垂下眼帘:
“哎呀呀……得找个机会把欠的找零还给他才行啊……”
数分后。
——不过我是不是也老了啊。
——过去就这种程度的刺激我根本不会觉得紧张。
已经全身湿透,继续淋不淋雨都没有什么不同,卡尔如此判断到,因此他不慌不忙地走在雨中。
——多娜要是活着,大概也就跟那个小鬼差不多岁数了吧。
回想起已不在人世的女儿,铁面无私的新闻记者露出复杂的表情。
——好了,我应该怎么做呢?
——本来应该立刻报警才对吧……不过刚刚我是作为情报人员跟他交谈的。
——而且,那个小鬼……一句也没有断言过“自己就是碎冰锥•汤普森”。这样也没法作证吧。
——如果是亨利或是尼古拉斯的话,肯定会因为独占了情报狂喜不已……而艾雷安则说不定会劝说少年自首或是放弃复仇吧。
——……先跟副社长或是社长商量一下吧。
——……
——我自己到底想怎么做?
回想起女儿的死,卡尔变得有些感伤,为了让被雨水淋得发冷的头脑暖和起来,他姑且朝着新闻社的方向走去。
——不过,那个小鬼竟是“碎冰锥•汤普森”。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还在格拉罕他们面前大肆吹嘘自己知道谁是真犯人,真是太难为情了……没什么,反正没说具体的名字应该没关……
想到这儿,他的思考一瞬间中断了。
他的意识非常清醒,只有思考被强制性地切断了。
被切断的原因是背上窜过的一阵轻轻的冲击。
——被刺了?!
也许是因为刚把至今为止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卡尔一下子紧张到最极点转过身去,却看到——
那不过是他的错觉,抵在他背上的是远比碎冰锥粗野的银色。
“不可思议啊……让我们说说不可思议的事吧。”
拿着巨大银棒——拆卸工常用的扳手的青年,没有撑伞淋着雨面对卡尔低声说道:
“我不过是想要吓吓你,才用扳手轻轻戳了一下你的背后……仅仅是这样而已,为什么你会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呢?就像是背后被人刺中一般的样子……你怎么想,夏夫特?”
说着,穿着湿透了的深蓝色工作服的青年——格拉罕•斯佩克特向身后撑着伞的同伴问道。
“不就是错以为被枪顶住了吗?”
“虽然你只想轻轻戳他一下,说不定扳手真的刺伤他了哦?”
在格拉罕身后,夏夫特淡淡地答道,还有一个——卡尔不认识的青年正无忧无虑地笑着。
“喔……那我能做的就只有中和一下两人的意见做出自己的推测了啊。”
“不,明显不对吧,这样。”
似乎没有听到夏夫特的吐槽,格拉罕骨碌碌转动着扳手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这个新闻记者先生是这样想才吓了一跳……‘有人用枪刺进了我的背!’原来如此……这果然会让人吃惊!就算是我也会吃惊的!明明不可能用来刺杀的手枪前端正从我的背后噗嗤噗嗤地刺进去……这到底是变的什么戏法?!怎么办夏夫特……我,好像有点怕。”
“格拉罕大哥认真地说出这种话才让我害怕啊。”
不理会用没撑伞的手捂住脸的同伴的回答,格拉哈一下子转向卡尔继续说道:
“哎呀,真是抱歉啦,新闻记者先生。而更加抱歉的是,我不记得新闻记者先生的名字。所以今后也请允许我继续用新闻记者先生来称呼你吧!”
“我叫卡尔。”
新闻记者调整着呼吸答道。
格拉罕忽地停下转动的扳手,再次把身体转向夏夫特:
“怎么办,夏夫特。他这是拒绝我称他为新闻记者先生的意思吗?”
“是拒绝承认你的存在啊。”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就懂了。因为我今天白天已经认识到自己是世界公敌了啊。被敌人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真让人悲哀。这种悲哀要如何消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