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没笑。是不是我修行还不够啊。”
“跟修行有关吗?”
只有微弱烛光的室内响起了两个男子的声音。
其中一人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的艾尔玛,而另一人——修伊的脸上则毫无表情。
如果是以前的他,应该会苦笑着说出刚才的话。然而,现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感情的起伏,与他手中把玩着的面具没有什么区别。
艾尔玛对着这样的他,仍像以前一样闲聊般地问道:
“那怎么样啊。还是不想见莫妮卡吗?”
“……是啊。”
“不过貌似你还是作为‘假面职人’在城市见不得人的地方做了很多手脚,这证明你的心还没有完全崩溃,太好了。”
听了艾尔玛满不在乎的话,修伊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
“……说不定,完全崩溃了还更轻松些。”
◆
数月前,他看了一出戏。
受莫妮卡的邀请,看了某个剧团的一出戏。
这出戏由城中的诗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创作——但修伊和莫妮卡知道它的内容。
而他们知道自己知道其内容,是在舞台幕布拉开之后。
对修伊而言,那是直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过去的记忆。
对莫妮卡而言,那是曾从修伊口中得知的过去的秘密。
开演不满20分钟,修伊就已经发现这出戏是以自己的过去为模型写出——而莫妮卡也几乎在同时发现了这点。她从中途开始就哆哆嗦嗦颤抖着,不时瞄向修伊。
而修伊则保持着沉默。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看莫妮卡一眼。
他只是瞪着舞台上再现的自己的“过去”。
戏演完之后,修伊还是什么也没说。
视线根本没有转向莫妮卡。
他听到身后莫妮卡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不是……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修伊……君……”说不定,她真的在哭。
但到最后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的修伊,并不知道答案。
结果修伊什么也没有说,从她面前离去——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出现在图书馆过。
而莫妮卡也同样地——从城中消失了。
◆
“如果崩溃了你就可以打心底笑出来的话,我也会帮忙。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莫妮卡想要见你的话,肯定早来这里了。也就是说你和莫妮莫妮都没有勇气见到对方吧?”
“……”
“但并不是再也不想见到她吧?”
艾尔玛不慌不忙地说着,修伊静静地合上嘴。
修伊藏身于“假面职人”的一间工房,但这里的地址并不是属于他一人的秘密,共享秘密的艾尔玛和莫妮卡两人也知道这里。
实际上,修伊消失之后,艾尔玛也立刻就出现在了这里——
“修伊其实也想她来吧?”
艾尔玛拿起一枚放在桌上的金币,叮地一声将其弹到空中继续道:
“我也去看了那出戏哦。刚好在3天前终演那天。托斯佩朗帮我在最后拿到了票。从昨天起又开始上映新的戏剧了哦。”
“……是吗。”
“虽然达尔顿校长并没有告诉我一切,不过我立刻就知道了。那是以修伊的过去为模型的故事吧?”
“……没错。跟你也没说过的事。连达尔顿也不知道的事……只告诉过莫妮卡一人的事,全部在舞台上演了出来。”
修伊淡淡地像操线人偶一般继续低声说着。
艾尔玛重复着把金币弹起来又接住,弹起来又接住的动作,突然他把金币放在桌上,对着保持面无表情的友人问道:
“那么,你在怀疑莫妮卡吗?怀疑她把只有你和她知道的秘密随随便便告诉了剧本家?然后专门带你去看?”
“……”
他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似乎在拼命压抑从心底涌上的感情。
艾尔玛笑着这样的修伊,仍然继续道:
“你也知道就算从逻辑上看,这那也说不通吧?如果预先知道戏剧的内容,莫妮卡根本不可能带你去看……不,也许是为了让你摆脱过去而下定决心做出了这样的行动,但以莫妮莫妮的性格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倒是可能这么做。”
艾尔玛轻松地说着,修伊仍然保持着沉默。
然而艾尔玛再一次不顾他的心情,保持着笑脸继续道:
“而且就算是最讨厌这个世界的你,她也喜欢。啊,讲这种道理也没用。我就想问一句,你到底相不相信莫妮卡•坎佩内拉?”
“……相信?”
“我问你,你信不信莫妮卡没有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