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切尔的心在一瞬间冻住了。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少年,而注意到她视线的少年则好奇地问道:
“?有什么事吗,大姐姐?”
孩子的语气。但她曾听过这个声音。
惨叫的声音。
她的确听过面前少年身体被磨碎时发出的惨叫声。
“……为什么?”
蕾切尔不自觉地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少年露出惊讶的表情。
“?什、什么?我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吗?”
“你明明在那辆列车上……死了才对。”
“!”
听了蕾切尔的话,少年的脸色一变。
“艾、艾妮丝姐姐,我出去散散步!”
少年向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女子这么说着,把喝了一半的蜂蜜果汁放在桌上,站起来快步走向店外。
追着他,蕾切尔也走出了刚踏入的酒馆。虽说这种举动也许会被当做是来店里找茬的或是隐秘调查,但现在她已经没法做出冷静的判断。
“哦?怎么怎么?”
“喂喂,那个小鬼可不是商品喔。”
看着10岁左右的少年和比他年长10岁左右的女子一起朝店外走去的身影,店里响起了轻快的嘲笑声。
“哎呀,那个早熟的小鬼这么快就泡到妞了啊?”
“还真是不能小瞧他啊。”
一瘦一胖两个男人开着低俗的玩笑,但他们的声音已经无法传到蕾切尔的耳中。
——还活着。
失去了一半身体的少年,居然若无其事地活着,一点伤痕也没有。
——怎么可能。
她心中名为常识的高墙,拒绝接受面前的现实。
——绝对不可能。
说不定是双胞胎吧。
没错,而且迫于内布拉的压力,才假装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故吧。
蕾切尔自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努力保持冷静后才踏出店门,没想到——
店门旁的胡同。确认周围没有人影后,少年立刻开口问道:
“大姐姐……你看到我死的时候了?”
“……”
“是头被枪击中的时候?还是,被压在铁轨上的时候?”
少年的发言彻底粉碎了蕾切尔的期待。
蕾切尔终于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她找不到回答的话语。
少年露骨地用怀疑的眼光仰视着她,为了打破沉默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汤马斯。请多指教。”
“咦,啊,我是蕾切尔……”
随口回答出自己的名字,少年竟因此露出了十分安心的表情,而这时他眼中的戒备才总算消失。
“这样啊……大姐姐不是不死者我就放心了。来这里是偶然的吗?”
“不,是……听DD的社长说的。”
虽然自己心中的疑问堆积如山,但少年还存活的事实带来的冲击却让蕾切尔无法自然地开口询问,结果反而轮到她来回答少年的质问。
一不小心将“DD”的字眼说漏嘴让她有些后悔,不过这倒成了能帮她快速获取信息的特效药。
“……啊,原来是那个情报站啊……那就算我现在说谎,之后也会被拆穿的,所以我就实话实说吧。我真正的名字叫做切斯瓦弗·梅耶尔。叫我切斯就可以了。”
“咦?”
重新自报家门的少年说出了跟之前完全不同的名字,蕾切尔不明白他的意思变得混乱起来。
她最终还是不知该如何作答,自称切斯的少年长长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看大姐姐的反应,我是不是该从不死者开始说明呢?”
“不死……者?”
“好啊。反正大姐姐不是不死者我就放心了。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少年露出淘气的微笑——
然而他的微笑在蕾切尔眼中却显得十分老成。
自称切斯的少年讲述了30分钟左右,这段时间成了蕾切尔永不能忘的记忆。
冬日的寒冷愈发显著,但她得到的兴奋却可以驱走寒意。
少年讲述自己的故事时,那一切听上去就如同虚无缥缈的梦一般,但少年本身的存在却证明了这都是现实。
当看到少年狠狠地抓伤自己的手腕,划破的皮肤瞬间就再生的样子时,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经过飞翔禁酒坊事件,她的内心世界差点就被整个颠覆,而这次则是真真正正地——毫无疑问地颠覆了她的世界。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