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审视这些孩子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舒服,很介意这个事情。
他们身上的衣服并非是那种红黑相间的设计,而是用惊人的纯白布料来作成的。
仿佛是粉白的天鹅的羽毛编制而成一般,洁白无瑕。
虽然设计非常的简单,但是,这种设计却有着轻盈的美丽。
单单如此,看上去就像是世界宗教的象征天使,或者各地民间传说中的天女或者妖精一般。
但是——这样的幻想,却被如此现实的刑具给污染了。
这些被剥夺了手脚自由的孩子们,只是一味地吟唱着。
乘着自己毫无感情的悲鸣,吟唱出没有任何感情的歌声。
而操控着这样令人不舒服的“歌曲”的,正是那个优雅地摆动着双臂的布拉伊德。
孩子们,都只不过是代替这个寡言少语的他的扩音器而已。
“““害怕死亡的是邻居
害怕生命的是至亲
我们的神明
从吾身处出
回归至虚无
懊恼与光芒同在
渐恙在阴影内侧
我们只是在您身前
尝食一块菜品
畏惧神明啊
畏惧自身啊
正是哀伤所在——”””
——等……等一下啊。
如同蛇般弯曲的歌声,将西丽丝的心滑溜溜地圈绕着,狠狠地掐着。
——什么啊这些家伙……奇怪,奇怪啊。绝对。
明显的异常。
露骨的恶意。
处在布拉伊德和孩子们中间的“信徒”们,表情恍惚地倾听着这样的歌声。
不久,布拉伊德的手势沙地放了下来,与此同时,歌声也消弭地无影无踪。
之后,西丽丝看到。
在操控着这一连串的歌声之后,这个男人脸上浮现的表情,毋庸置疑地是一种“幸福”。
跨越了喜悦和快感,可以说是绝佳享受的,伴随着恍惚的粘粘的微笑。
布拉伊德慢慢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吃吃地笑着低下了头。
对于西丽丝来讲,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让她非常不愉快,有种挥之不去的不舒服。
同时,她也理解。
自己的生命,就完全掌控在这样一种不愉快的气氛中。
——什么啊,这种让人不舒服的笑话。
并非是感觉到痛苦。
家人和思念的人也没有被当成人质。
并非看到什么人间惨剧。
即便如此,单单这样的一个空间就让自己非常不舒服。
自己到了现在,也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踏进了一个绝对不应该介入的场所。
在她的视线的前端,刚才,那个突然就降临到这个场所里面的“什么”就在那里。
但是,那既不是神明也不是恶魔,归根到底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正因为如此,所以西丽丝才对于布拉伊德这样的存在感到恐惧。
原本的不舒服,也逐渐膨胀成一种恐怖。
异样如同无形的异形,静静地充斥在整个房间——而布拉伊德也静静地微笑着,再次走向西丽丝。
“那么,对于你的处置……鲁考特。”
看着眼前这个连说话的腔调都改变了的男人,西丽丝不由地颤抖着。
面对着这个完全被当场的氛围所征服的女人,布拉伊德以沉重的口吻说着。
“你要,和我结婚。”
“啊……。……。……?”
“那个,只不过是一点点的时期。如果一切顺利发现我的真名天女的话,就和你离婚,之后你也就可以非常舒服地死去了。”
“……?”
让人恐怖的丧失感,一下子袭击了西丽丝。
“结婚”,绝对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完全想象不到的一个词。
而他之后说的那个“死去”,倒是蛮符合现在的想象。
而且,就在西丽丝还没有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绪之前——
事态就已经沿着超出她的想象的方向,令人眼花缭乱地运转了起来。
仿佛在叩打什么东西的轰鸣声,终于把西丽丝那飘向虚无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同时,狭窄的教堂大门猛地一下打开了——从外面涌进了好几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