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神色冷然的里卡尔德,歪着头低声说道:
“啊——里卡尔德。”
“什么事?”
“难道现在的我看上去是个大坏蛋?”
“从脸到干的事情,全部都像恶人。顺便加一句,这么浪费酒的我也是坏人。”
里卡尔德很少见地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
另一方面,夏夫特他们提心吊胆地走到停下来不动的格拉罕身边说道:
“那个。格拉罕?说实话,格拉罕也不对。如果要打架的话,至少去店外面打。你不会这么一点体谅之心都没有吗?”
“……”
“最先扔扳手的可是你。你朝那个通缉书上的绿衣服女人扔扳手也就算了,还朝里卡尔德少爷的保镖扔就不对了。就是因为你平常就毫不客气地用扳手打我们,所以这种时候才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你明白了吗?”
听到夏夫特像平常一样对自己的说教后,格拉罕把巨大的扳手砰的一声砸到自己肩上,喃喃自语道:
“感动……对……我现在很感动。”
“……店主迄今为止都没有对我们说过‘出去’这种话,到底为什么?只是因为害怕我们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喊警察来就好了……但是店主没有这样做.反而不顾危险特意跑到我们面前,不是对我们说‘出去’,而是说‘请让我们为你们做一顿饭菜,。虽然对我们恨得不得了,但是还是把我们当作客人对待?除了感动我还能怎样?’’
“格拉罕可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对吧?”
面对夏夫特脱口而出的指责,格拉罕并没有一丝畏怯。
“啊啊,确实如此!我确实没资格说这些话!谁破坏了这份感动?就是我!我对这家店有什么怨恨吗?一点也没有。但是我却砸坏了桌子、墙壁,毁了店主的纪念日!如果眼睛能看见无形的自我厌恶感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好?对了,看镜子就好了!我该怎么补偿这份罪过——”
无视一直说着胡话的格拉罕,西可尔一脸冷静地对店主说了句话。
“店主,不好意思。责任全部在我,无论你要求什么样的补偿我都接受。”
然后她走到“诗人”面前,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很后悔没有能控制住自己。可能正是因为我无法自我控制.所以师傅才没有教我capoeira(巴西非黑裔人的神秘武术)吧?”
看到西可尔如此责备自己,“诗人”决定什么也不说。现在的话,无论“诗人”说任何毫无意义的牢骚话,她都能听得进去。
所以,“诗人”才决定什么也不说。
虽然那些胡言乱语只不过是为了让别人以为自己不正常,但是“诗人”还是对自己说出的诗句还是有一点点自豪感的。
总之。刚才打架的三个人都冷静下来了,店主只是说道:“啊,太感谢了!你们的饭菜正在做。”
听了店主的话,大家的罪恶感更加强烈了,他们宁愿店主叫他们出去或是对他们发一顿火,店内被尴尬的沉默笼罩着。
“……那么。”
打破沉默的是里卡尔德,她在柜台边坐了下来。
穿着男装的少女在格拉罕和克利斯托弗之间来回望了一眼,叹着气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同克利斯……你们打架的原因是什么?”
虽然这是个非常简单但又是最重要的问题——“哎?~哎?”
被问到的双方一起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虽然觉得把互相厮杀说成打架这种说法感到不贴切,但是想一想,确实他们没有什么理由要互相厮杀。
“你们俩个人是同一家族的伙伴吧。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拼命打架啊?”
“不.虽然如此。”
“……那为什么?竟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打架,真是不可思议啊。”
俩人都在拼命想为什么自己会和对方干上架。
“对了!”
两个人同时拍了拍膝盖。
“这个家伙要包庇那个有着狭长性伤疤的小子!”
听了格拉罕的话,克利斯托弗好像对抗似的,挺起胸说道:
“你这家伙不也是想借!首先我想用打架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什么的。然后,还有什么,对了,他打伤了我重要的家人兼朋友的西可尔和琪,我想替他们报仇!”
“……‘然后,还有什么’……?”
听到克利斯托弗后半部分不自然的话,西可尔的太阳穴嗡嗡作响。
“你把我的事情放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后面吗……?”
克利斯托弗装作没听见西可尔的怒吼声,背过脸去挠了挠头说:
“不—一其实仔细想想,确实找不到在这家店打斗的原因。怎么说呢,我反省一下总行了吧?”
“即使你反省.这家店也不会恢复。”
听到里卡尔德的冷语,克利斯托弗尴尬地把身体转向了另一侧。
但是转到这一侧又要面对西可尔的脸。所以克利斯托弗开始转圈,哪一侧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