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叫纽约的城市,太过广大。
在我熟悉这个叫纽约的城市之前,妈妈就得了结核病死掉了。现在的父亲,根本不把我们兄弟当回事,觉得我们是拖油瓶,很烦,经常找我们的茬。但是,听到我的传言之后,他的态度大变,也许是看出我将来可以赚大钱吧。但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家人。
我讨厌现在的父亲。他只想着钱的事。就像我不爱爸爸一样,他也不爱我。但是吉克哥哥却把现在的父亲当作家人,可是父亲只是把哥哥当作工具。
都一样。哪个都一样。
无论我们爱不爱父亲,和父亲之间的感情都是单方面的而已。
我也讨厌吉克哥哥。
哥哥是一个天真无邪的人。一个太过天真的人。
正因为如此,他并不擅长处理事务。
我的宠物小白鼠。最重要最重要的小白老鼠吉米,被哥哥杀掉了。
用他手里拿着的那把不吉利的剪刀,刺人那个像雪一样白的小身体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也不想知道。
从那天之后,我再没有跟哥哥说过一句话,也没打算要原谅那件事。
但是哥哥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呢?我知道他把现在的父亲当作家人,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因为吉克哥哥无论对谁都是那个样子,所以不知道。
即使那样虽然我没有原谅哥哥,我却仍然相信我和哥哥之间,有家人的、有兄弟一样的羁绊。所以,虽然很讨厌,却仍然想继续做家人。
可是,到今天,只能结束了。
父亲打算把哥哥扔掉,在明天夜里逃跑。我不想跟这样的父亲一起生活我讨厌做他的摇钱树继续生活下去。
这并不是骄傲自大。就像我至少可以在地下赌场,赚够跟卖店铺一样多的钱那样。我有信心可以比父亲赚更多的钱,然后生活下去。即使那是违法的事情。
但是,和现在的父亲在一起的话是不行的。即使赚再多的钱,也不可能幸福。
就像从课本里的答案中领悟出新的公式一样,和那个男人一起生活的未来的样子,不断地在我脑海里涌现。我能肯定那是不快乐的未来。而且,无论是谁都可以肯定。所以,我要离家出走。
我不说去寻找幸福那样庸俗的话。这只是一次实验。
我只用自己的力量到底能从讨厌的事情里、从不幸的生活里逃到什么地方。这是一次把我自己当成试验品的实验。
所以,不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后悔。
然后,下一次改变方法再开始我的试验,直到得出我希望的那个结果为止。
不过只有一点。
真的只是一点,有一点期待的事情。
我从家里出来已经有两个小时了。我想也许哥哥会找我来,从远处呼唤着我的名字。
虽然是很任性的想法,但我对这很有兴趣。家人的羁绊那种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那种东西我打算试试看存不存在,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有人对我微笑吗?
所以,我有一点点期待。
如果有人从后面喊我的名字,我就可以爽快地结束我的实验。那样的话,我会说,两个人一起逃走吧。虽然我也很讨厌吉克哥哥,但至少要比现在的父亲好很多很多很多
然后少年听到了声音。
塔克.杰弗逊。十二岁,一个人。
但是,不是吉克哥哥的声音,而且,也不是父亲的声音。
嗯!是谁!?
塔克把目光从黑暗的天空移到地上,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灯光。
嗯当然是一个人啊?不,我敢确定。因为这个世界上用当然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一个都没有。
在摇摇摆摆不停晃动的微弱光亮中,站着一个人。
可是敢确定吗?这么说的话,奈鲁这个家伙干什么去了呢啊,刚才我是在自言自语,希望你不要在意。
光亮是从这个人手里拿着的球形物体发出来的,那是塔克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见过的照明工具。大概有人头那么大,蛾茧似的外形,就是把球形稍微拉长一点的形状。外面由白纸裱糊,里面则像鸟的翅膀骨架一样,细细的龙骨一段一段重叠着。光亮是从这个物体的内部发出来的,看样子里面应该有煤油灯或者蜡烛之类的东西。
塔克只看了一眼就分析出了这些。实际上,他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怖感,所以他已经不敢打量拿着那个照明工具的人了。
那么,再问一次,你是一个人吗?
那个人根本不管少年正冒着冷汗,静静地开始问道。听到他的询问,少年终于把目光移向了那个人。
烛光的照耀下映衬出了一张匀称的,看起来像画里的天使一样的脸孔。
我想应该是男的吧?
塔克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对方的语气。声音听起来很中性,但若只看长相的话,又可能会误认为是女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像大人,但是整张脸就是一张孩子似的稚嫩的脸。
这个男子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衣服,正好可以反射手里的灯光,看起来会有一种全身发光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