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嚓嚓,咔嚓咔嚓
少年的手中,剪刀在舞动着。
疯狂的。
狂妄的。
1925年9月纽约某地
我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今天却绝不是以孩子的身份来到这里的。
这个啊,我明白。这个我很明白。
还残留着闷热夏天气息的秋日下午。
并不宽大的店铺里,响起两个完全不同的声音。
在被染上颜色的柜台上放着大型收款机。木头的质感让人觉得很笨重,到处的划痕怎么看都觉得很便宜的样子。隔着那个柜台,两个人对峙着。
嗯,那个,还是之前的事,希望你还钱。
眼睛细长的少年用大人的口气说着。
啊,嗯。少爷!那个,啊,即使你是店主的话,也还不出钱的呀。
比少年将近大了三倍岁数的中年男人,故意做出谦卑的样子。他穿着完全感觉不到季节变化的西装背心,冒着冷汗低三下四地陪着笑脸。
少年则穿着不合季节的衣服,刚是初秋而已,他却穿着防水的军用大衣,戴着灰色的帽子。
看着中年男人求饶的笑脸,少年始终冷淡地说着。
只是2025美元50美分而已,怎么就还不了?而且比约定期限晚了23天14小时34分19秒,要是你家店铺的钟表还准的话。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少年用锐利的目光看向中年人,沉默着。
中年人表情也很不愉快地低着头,周围只剩下屋子里钟表在
走动的声音。
叮当叮当
叮当叮叮当叮叮当叮当叮当
一下一下,钟摆的声音不断响着,交织在一起,感觉很吵闹。
略显昏暗的空间里,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钟表。一目
了然,这家店的主人是做钟表生意的,但是钟表的种类怎么也谈
不上多。几乎在每家每产都能看见的,没有任何装饰的茶色立钟。
无论看哪一个都没有其他的明显特征,一定要说的话就是大
小的区别了,就只有这点而已。
清一色的茶色立钟店里,少年拉库冈多鲁走近一步继续刚才的谈话。
从你的态度来看,虽说讨厌,但我也能明白你没有钱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理解店主没钱,但却绝不同情。
被少年毫不同情的目光盯.着,店主明显地抖了一下。
被眼前少年的气势所压倒,店主冒着冷汗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是,哈哈。那个那个
首先。
拉库.冈多鲁根本不听店主想要辩解什么,只是冷冷地说出了他的提案。
虽说是2000美元,但也只是银行职员2个月的工资而已。卖你这家店的话,不仅能还钱,还能剩很多吧?假如这些钟表也能处理掉就好了,但就是因为卖不出去才还不了钱吧?那样的话,这些钟表也就没什么价值了,那就只算地租费的话
等等一下,少爷!
那个,可以不要再叫我少爷吗?
对着不高兴地眯起眼睛的拉库,店主摇摇头喋喋不休地说着。
啊,那太对不起了,少冈多鲁先生!那个,等、等一下!这个店也是我的家,要是把它卖了,我就没地方住了。
你认真考虑过我的问题了吗?你向我们这种人借钱,你认为你这样的理由行得通吗?你觉得我们这种被你们市民称为黑手党的人,会去理会债务者露宿街头的事情吗?
冈多鲁家族里最年轻的干部拉库,从心底觉得不可理解,突然把脸靠近了店主。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稚气,充满锐利冷淡的光芒。
冈多鲁家族。
曼哈顿岛上有个势力范围不算大的小组织。虽然人数与势力范围并不是很显眼,但在其他方面却并不输于黑手党这个称呼,因此在周围的组织中也占有了一席之地。
组织平常由拉库的两个哥哥克斯和贝鲁加掌管。拉库因为还年幼,在组织里还是末席干部。虽然年少,但却已经无数次潜入过修罗场,眼睛里早已没有任何迷惘。如果在这里有谁说出有辱组织的话,那少年肯定会对店主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的。
面对成长于社会底层的少年,店主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身体,但还是继续说道:
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是说你们冷血无情!我、我从来没有天真地想过可以不还钱。
接着,店主说出的话却出乎拉库意料之外。
所、所以,不足的部分,用身体来还?
拉库一时间没明白店主想要说什么,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店主看到了少年的疑惑,急忙解释说:
啊,不、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说这个年纪还想做男妓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