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我很明白,我很清楚,可是我办不到。我不想动手,无法容忍。也不想容忍。
左肩的装甲飞散。右腿几乎没了知觉。就算是那样,九远也绝对不会停止。
「什么得牺牲一条人命才能拯救世界——」
九远吶喊的内容,跟过去师父所说过的话语一样。
「『这世界才不需要那种英雄』!」
这就是问题的答案。
在这一瞬间,九远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
在覆盖九远的魔力光波中央,装有机动魔装骑『核心』的那个地方,九远似乎看到亮光。
——啊!
那个亮光究竟是什么东西,九远不确定自己为何能理解答案。不是因为精神、不是因为肉体、也不是因为魔力,一定要说的话,是九远积累至今的『武』与『剑』,让他得以理解答案。
就是这个,这就是回答『七星剑武』最后的问题之后,所能看见的东西。
那就是师父所说的——『生命之光』。
九远脑中闪过一个主意。原本任凭怒气鲁莽突击的九远脑中突然感受到一丝光明。那是让他得以拯救花火的精明冷酷之路。那是并非英雄的凡人应该要选择的道路。
「——队长,请进行战斗行动预测!」
在后方待命的富士回应了九远的要求。率领最强学徒部队的骑士立刻做出反应。
「嗯!?收到!茂木,提供掩护!」
「我有点搞不太清楚状况,不过没问题!」
听到身后两名学长的声音之后,九远便加快速度。
九远努力睁大眼睛。在魔力几乎耗尽的现在,没法再靠天雪进行未来预知。九远利用富士为他算出的敌人行动预测资料与恩所计算的接近路线,闯入大量触手与不可视的弹雨当中。眼前每每爆出的火花,代表凛用狙击为九远挡下了避无可避的攻击。在前世没有的伙伴帮助下,为了前世没有的深爱对象,最低阶魔力的骑士往怪物的头目跑去。
女王的身影逐渐变大。被抓住的花火也一样。
「学姊!」
九远呼喊花火。九远认为就算自己死掉也没关系。并非是九远想寻死或想当英雄。此刻骑体的机能已经有超过65%已经停止,能像样活动的部分仅剩下『左臂』。穿过力场的魔弹尽管没有造成致命伤,但裂伤造成的灼热让九远感觉全身彷佛像著火一样——就算是那样,就算满身鲜血,就算浑身是伤,就算魔力用尽,只要能够拯救自己心爱的人,九远认为自己死也甘愿。
「九远……九远!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火也正看著九远。她看著九远哭泣。看著没法连花火一起杀死的我——如果将『一名骑士』与『全人类』放到天秤上衡量,做出如此愚蠢选择的我,让花火脸上正带著责备的表情,可是在那表情底下……
「为什么你总是……总是会来救我……!」
看到花火重拾了些微的希望与喜悦,九远放声呼喊。
「我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了!」
雷达还管用。敌人正确的位置座标显示在眼前。警报声大作。下一瞬间,原本没有任何东西的空间突然冒出无数如长枪般的触手急速逼近——不过……
「——『玖秒的王击』!」
九远展开仅剩三秒的特殊武装,在将魔力等级提升到5级的同时发动『天雪』,拉长体感时间寻找闪避路线。但根本没有那种路线。不可能会有的。『闪避』路线那种东西,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为了拯救铃鹿花火,桶川九远绝不退让。
前进。
九远将敌人所有攻击拋到身后,直接冲向女王。他身体下意识摆出了『刺击』的架势。就跟第一次与花火见面,彼此心灵相通的那场战斗中所施展的最后招式是相同的架势。
「就是现在,九远先生!」
恩这么高喊。依靠师父的魔力运作,反映师父思考的监视用高性能AI辅助装置,这时对身为自己主人弟子的桶川九远说出那件事。
「『七星剑武』的奥义名称是——」
在前世的战斗中试图生吞九远却失败,企图逃往异世界的那个『核心』。那抓住花火,打算吸乾她全身魔力的『核心』——『在那后面的另一个东西』,那过去都无法看到的『光』此刻正出现在九远眼中。九远深吸一口气。
——七星剑武•奥义,无明刀穿。
刀光闪动。九远刺出的刀刃刺穿玄界兽女王身上一面看似毫无特别之处的肉壁。魔力到达5级的九远灌注全魔力的超魔硬刀,在肉块怪物身上引发不可思议的现象。
无论是人类还是玄界兽,在全身都有魔力往来的这一点没有两样。而那覆盖在肉体表面的魔力会形成波浪往内部振动,在九远的无明刀穿刺激下,所有魔力都会往『生命之光』收缩。
九远曾亲身体会魔力收缩会带来什么结果。超越压缩临界点的魔力会为了扩散而尝试往外侧移动,但受到无明刀穿影响而收缩的魔力则会抵销那股力量,让魔力无处宣泄,于是被称为『魔解』的死亡风暴就只会在玄界兽女王体内肆虐。
也就是让前世作为自爆招式使用的『魔解』在敌人体内爆发。
强制让敌人魔力选择『自灭』的必杀招式——这就是无明刀穿。
对手根本无从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