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长跑选手。我无所谓,无论裕子再怎么想你,只要能够陪伴在我身边。”
他的坦诚以对,有一种强大的力量,震撼了我的心!我们终于来到裕子的家门口。
“她也不在这里。”高泽自言自语。
“她父亲现在和别的女人一起生活。”
高泽听到我的话,露出讶异的神情。
“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听说没有再婚,只是同居而已。”
“即使她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对了。”
高泽若有所思地看着裕子的家。
“这就是约翰的数吗?”
过了一会儿,他指着远在里的桂花树问我。
“啊!对的,约翰长眠在树下。”
“她经常和我提到约翰的事。”
“是吗?”我问他。
“人往往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沉醉在往日幸福的时光里……”
高泽好像自言自语般吐出了这句话。
“对了,五十岚小姐两个星期前曾经打电话给我。”我对他说道。
从裕子家回来的路上,我告诉高泽这件事,因为觉得必须对他说实话。
“她说了什么?”
“没有特别说什么,但是当时我预感到她可能要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到我们身边。”
“我们两个人都被抛弃了。”
“对啊!”
“她真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
“我也觉得。”
高泽露出伤感的笑容表示。
“这种时候……男人应该拿出烟,相互点一根吧!”
“可能吧。”
“但是很不巧,我不抽烟。”
“我也是。”
“因为我们都是长跑健将。”
“对啊!”
然后,我们相视轻声地笑了起来。高泽发动引擎,打开窗户,对我说。
“我想,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对。”
“如果……”
“啊?”
“如果你见到裕子,请代我向她问好。”
我没有答话,他并不想要我的回答。随后他又说道。
“就这样子,BYE咯!”
“BYE-BYE。”
谈后他离开了。他说的没错,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于是,我又变成孤单一人,大家纷纷地离开我。裕子、高泽和藤泽久美(她断绝音讯已经一年半)还有约翰。
孤独虽然像我的旧友,但是裕子消失在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令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每当漫步在东京街头,我就会寻找裕子的身影。我强烈地感受到裕子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因为这是她和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或许是因为我觉得……无家可归的人,知道会在从小生长的土地上寻根。
——我们可能曾经见过面,可能在涩谷或是吉祥寺之类的地方遇到过。
刚遇见她时,她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或许因为我对这句话记忆犹新,那一阵子,只要我有时间就会搭井之头路线的电车,往返于两个城市之间。有时候,我觉得她好像会出现在车站的月台,于是就一直坐在月台的长椅上,看着电车不断驶过。夜幕降临时,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搭乘长距离的电车再度回到自己的城市。
——几年后,我们将会在东京的街头相遇。
我带着遥远的回忆,寻觅她的身影,有时候也会去她家探望。曾几何时,她的家也人去楼空,院子里的树木比以前更孤单。听说她父亲和同居的女人一起去北方的城市。傍晚时分,当我走过她家门口,仿佛觉得空无一人的房子会亮起灯,让我倒抽了一口气。然后才发现,那只是夕阳映照在窗户上的倒影。我依然听不到她的心声。这样或许太讽刺了,因为当我想要追寻她的时候,她的心已经遥不可及。岁月就这么一天又一天地过去。
62
大学毕业,我希望可以在轻型机车通勤的范围之内找到一份工作。在朋友的介绍下,我找到一份在邻市的代书事务所的差事。办公室很小,只有六十多岁的所长和高中毕业就一直在事务所工作的女孩子,再加上我,总共只有三个人。
我的工作就是带着资料,在事务所和几家银行之间洽公。刚开始我都骑轻型机车,后来考到驾照就用一千CC的公务车代步。在那里工作两年后,我开始和事务所的女孩子约会。她叫和美,虽然她不多话,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是以为宽容兼具温柔的女孩子。
那时候我们虽然还没有相互吸引,但她有足够的可爱可以和别人分享,这正是我所需要的,结果我们就顺理成章地开始交往。我用三年的分期付款买了一辆中古车。每到周末,就带着和美去北边的树林的西边的河畔。在这种生活模式中,我逐渐远离东京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