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小了,几乎快听不到了,“就去找你。”
“你真像个孩子。”
“悟,你怎么了。”
“什么?”
“为什么紧紧抱着我?”
为什么呢?
为什么那时我预感将会失去她?
后来,在透明法则的指引下,我走到了预感的终点。但那时,我却无法看清通向终点的路。
“我也搞不清楚。裕子,当看到你的那一瞬间,和你初次在那片树林相见的记忆又出现在脑中……这么说也不太清楚。”
“你真怪。”
不过,裕子还是高兴地露出了微笑。
7
六月的一天,清冷的小雨像银丝一样淅淅沥沥地下着。
裕子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瞪着眼睛看着我。
她只穿着内衣,因为冷,白皙的肌肤上起了很多鸡皮疙瘩。
“快点,求你了。”
我正抱着胳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这样,真是低级趣味。”
“不,我只是单纯的观察,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一边说着,一边放下胳膊,向她走去,“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我先从裕子的腰部开始量,因为每天都如此,手脚非常熟练。
裕子把我读出的数字记录到笔记本上,脸上阴沉下来。
“还是变小了。”
我从她手中接过笔记本。
“虽然每天各有增减,但和一个月前相比,能明显看出尺寸变小了。”
“确实如此。”
她提起牛仔裤,捡起脚下的衬衫。
“你再帮我量一量身高。”
她走进厨房,背靠碗橱站好。因为是租的公寓,不能损坏墙壁或柱子,我们就在碗橱的横版上画上标记,来记录身高。
“157.2厘米。”
听到我的话,裕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简直和我十八岁的身高差不多了。”
这句裕子无意中说的话,却和在我脑中打转的想法对应起来。
“对了,有没有能帮你回忆起当时身高的东西?”
裕子望着前方,想了一会儿。
“应该有,我练体操时的练习日志上好像有记录。”她说着,钻进了里屋。
过来一会儿,她手里拿着几册笔记本回来了。
“在这里,”她说着,翻开笔记本,让我看其中的一页,“这是十八岁那年九月份的记录。”
“的确是157.2厘米。”
“是的。”
“其他尺寸呢?”
“都一样,简直让人发毛。”
确实,尽管有几毫米的偏差,但所有的尺寸几乎一致。
“果真如此。”我在心里嘀咕着。在公园里我感觉到的“错觉”或许并非错觉。
“也就是说,裕子,你现在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
她似乎听不明白我的话,犹疑地看着我。
“你并不是单纯个子变矮了,身材变瘦了,而是正沿着生长的反方向前进。”
“我在变小?”
我拉着她的手,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
“你看,身体变瘦了,可脸却更鼓了,这就是高中时的裕子。”
女性将近二十岁的时候,脸型开始发生变化,似乎要扔掉少女的痕迹:脸蛋不在丰满,下颌的线条变得棱角分明。裕子也经过了和其他少女一样的过程,变成了成年女性的相貌。但现在镜子里的,既不是成人,也不是少女,而是出于无名季节中的女子。
裕子像是看到了阔别五年又再次相会的孪生妹妹,用其妙有热情的眼神盯着镜子。接着,她像宣告神谕的神父一样,郑重其事地说:
“是的,这的确是十八岁时的我,但是,为什么?”
我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即便如此,我还是想方设法从知识库里寻找恰当的解释。
“或许……这与荷尔蒙又关。”
“荷尔蒙?”
“嗯,肯能是荷尔蒙的负面效用。”
当然,这是我随便乱说的,但我总想从现实的角度,对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进行解释。
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清晰地看到了事实的轮廓。这件事,与其说属于病理学,不如归于神话世界。这并非肉体之谜,而是和时间之谜相关的某种现象。
即便如此,我依然想紧紧抓住现实世界的尾巴,坚持认为这是疾病的一种,于是说服犹豫不定的裕子,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