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Separation-你的归宿

,非常少的一点。”

  “是吗?那我就给你讲这么一件事。”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时,有段时间我曾被一位少女吸引,淡淡地、有所保留地被吸引。

  我一入学就加入了田径队。田径队的房间在体育馆的二楼,从那里能清楚地看到体育馆联系的各个体育队。前面是芭蕾舞队和羽毛球队,对面一侧是乒乓球队和体操队。

  体操队中,有一个女孩特别吸引我的注意。

  她能跳得非常高,比任何人都高,像没有体重。她的身体惊人地纤细,开腿跳太绝妙了,看上去就像蜂鸟停在半空中一样。

  是的,裕子,那就是你。

  但是,我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在教室里看到的你,背影总是那么生硬而不自然,从未和空中跳跃的少女重叠在一起。课堂上的你,就像是把《资本论》誊写到笔记本上的教条主义者,是一个认真的让人生厌的学生。

  后来我曾对你提起过这件事,结果你说:

  “在我看来,你完全没有团体意识,只是按照自己的原则生活,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你从来没有上过第一堂课,下午不知什么时候就从教室里消失了。”

  是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是这样大,在最初的时候。

  当然,教室里的你并非没有魅力。我总爱注视你的背影,你从脖颈到下巴的曲线非常优美,似乎包含着某种古典或是数学性的美。非常美,真的。

  但是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想法,因为吸引我的是体育馆中的少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两个人原来是同一个少女呢?这简直像盲目的试验。常常有这种事:两个人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互相吸引,后来才发现对方其实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这让我感到非常新鲜,从那以后,我更加强烈地被你吸引。

  “什么?”

  “啊,已经困了。”

  “那今晚就先讲到这里吧……”

  57

  说到这里,还有这么一件事。

  那是刚升高二的春天的是。田径队训练完毕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东西了,临回家前去了一趟教室。教室里还有一个男生在。

  他名字已经忘了,只记着大家都叫他Hip,或是出自“希波克拉底”一词,或是出自“忧郁症”一词中的音节。

  Hip看到我,似乎毫不在意,继续专心干刚才的事情。椅子倾斜着,他把脚搭到桌子上,正用铅笔在手上的A3写生簿上画着什么。我对此并不感兴趣,拿完东西想立刻离开教室,没想到被Hip叫住了。

  “井上君,你看这画怎样?”

  我走到他的桌子前,看了一眼写生簿。

  那上面画的就是裕子你。身穿制服的你正在专心致志地注视着什么,紧闭的薄薄的嘴唇边,微微露出了右边的小虎牙——连你当时这个习惯也画得惟妙惟肖。

  “画得真不错,这是五十岚吧?”我说。

  “啊,是的,就是她。还有,你要不要看?”

  他翻着写生簿,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你的身影。

  笑时的你。

  板着面孔的你。

  表情忧郁的你。

  “为什么要画五十岚?”我问Hip。

  “那还用说,”Hip动作夸张地把手贴到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说,“因为我喜欢她。”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痛。怎么说呢?就像自己心中的情感却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非常难为情。我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又感觉像中了什么圈套,有点生气。

  为了尽量不露出感情,我语气冷淡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从这画中能感觉到爱呢。”

  我对他说了这么一句类似评论家说的套话,多少带点讽刺,不过Hip并没有细想,用力点了点头。

  “对她……表明心意了吗?”

  我忍不住这样问,不过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我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结果Hip回答:“没有,而且一辈子也不打算表明心意。因为能和五十岚结合在一起的不是我,我只是一个从旁观望的配角。”

  “你怎么知道?”我问,Hip只是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反复唠叨着模棱两可的话,我都当作耳旁风了,只是最后一句却格外清晰地留在了脑海里。

  “井上君,按说你该知道答案。”

  喂,你怎么想?Hip到底设什么人?简直像预见了我们两人的关系,不久之后他转到了其他的学校,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家伙。

  你以前曾叫Hip“没有坦白的丘比特”,难道真是如此吗?的确,通过他这件事,我比以前更强烈地意识到你的存在,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

  但是,我也这样想过。或许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意识到,我们带着周围人都能清楚看到的标志,挂在脖子上的黄铜牌子也许清楚地刻着对方的名字:我的牌子上刻着“裕子”,你的牌子上刻着“悟”。所以,Hip并非特例,周围的人都能预测出我们的未来。

  也许,大家在背后都这样说:“五十岚裕子?啊,还是不要这样叫了,因为她马上会和井上那家伙在一起。是的,肯定会在公园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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