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就会‘哐当’一下脱落。他们会做出平时难以想象的残酷行为。”
“你有这样的遭遇?”
“嗯。不过,我还算是好的,能这样活了下来。枪支和弹药是不是很恐怖?战争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让人的心灵扭曲,让他们毫不在乎地把枪和弹药用在别人身上。”
依李子歪歪头看着裕子,意思好像在说“能明白吗”。
“可是,如果是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枪和弹药。”
“是啊,裕子当然是这样的人,我认为许多人也都是这样。但是,不论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每十个人之中肯定有几个并不是这样想。因为那种行为不会遭到惩罚,他们就满不在乎地去伤害别人,或者说,有人很想去伤害别人。”依李子说。
“这让人太讨厌了。”裕子嘟囔着。
“最好的办法是尽量生活在狭小的世界里,这样就能减少遇到那些人的机会。”依李子缓和了一下表情,“你们的实际已经够小了,而且是封闭的,什么地方都没有恶意。”
“是的,我只有悟。”
裕子说这话时,似乎很自豪。
“这是很幸福的。现在的人们,看上去好像都拼命地要和别人建立联系,多和一个人建立联系,似乎就能多一些好处。这简直就像没有深度的游戏。”
狗的一生是那么短暂,而人的内心是多么狭隘。我想就是这么一回事:当谋求数量的时候,人就会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
“喂,时间来得及吗?”
听依李子这样说,我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液晶表。
“啊,我得走了。”
“不用担心裕子。”
“嗯,那就拜托了。”
我走到门口,把脚伸进皮靴里。
“对了,牧师还好吗?”
“嗯,很好,就像过了冬眠的熊一样忙着四处活动。”
“熊?”
“是的,白熊,据说居住在北极地区。他也是在北方长大的,不过一点也不经冻,冬天的时候几乎都在冬眠。”
我脑中浮现出了迟缓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的牧师。
“总感觉牧师的样子能让人心情平静。”
“是的,非常有魅力,光看着他就感觉很幸福。”
“真好。”
“无与伦比。”
依李子灵巧地闭上了一只眼睛,催促我到时间了。我向躺在床上的裕子说了声再见,随后离开了家。
43
用了三天时间,裕子才退烧。在这三天里,依李子每天都来我家,所以她们两人变得非常亲密。或许两人原本就相似。
44
“依李子给我讲了许多事情。”
裕子坐在餐桌的对面,她面前放着玉米羹和面包卷,但几乎一点也没有动。裕子更瘦了,只有闪闪发亮的眼珠格外醒目,皮肤过于洁白,被汗水浸湿后,发出陶瓷般的光泽。说她是有血有肉的少女,不如说更像人造娃娃。
“我还听说了牧师的故事,非常不可思议。”
“是吗?”
“嗯。不过……”
“嗯?”
裕子像说些什么,微微地张开了口,但话到了嘴边又像泡沫一样消失了。经过长久而微妙的沉默后,她开始讲述牧师的故事。
那的确是不可思议的故事。
45
巴德曼有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弟弟。弟弟下面还有一个同样小三岁的妹妹,不过她在这个故事中仅是个微不足道的角色。
巴德曼和弟弟之间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巴德曼从小就身材高大魁梧,而弟弟由于是不足月的早产儿,在同龄孩子中显得非常矮小。巴德曼是追求实际的人,靠行动谋求结果,信奉力量;弟弟是个空想家,除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对其他的一概不敢兴趣,简直像会说话的植物。另外,巴德曼不相信上帝的存在,弟弟却是虔诚的基督教徒,而且信奉传统的基督教。弟弟认为《圣经》上写的都是事实,深信不疑。
家里人都纳闷,不只是什么让弟弟成了这个样子,总之,就像拉纳斯的毛毯一样,弟弟不论去哪儿都带着《圣经》,可以说是通过《圣经》学会语言和文字的,张口就说:《圣经》上是这样写的。
巴德曼对这样的弟弟感到厌恶,一有机会就嘲笑他的信仰。弟弟并不反驳,脸上总是浮现出平静的笑容,无言地盯着巴德曼。
事情发生在巴德曼十三岁、弟弟十岁的时候。
这一年,二月末的星期五,巴德曼和两个顽皮的朋友合谋,计划让弟弟钻进一个小圈套。
当灰色的天空染成了暗褐色,夜幕马上就要降临的时候,巴德曼和两个朋友,加上弟弟共四个人来到了城外的教堂前。过了教堂就是野地,昨天才停的大雪覆盖着地面,四周被染成了一片白色。
巴德曼和朋友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哧哧地笑着,把手放到了弟弟的肩膀上。
“呀,就像你知道的,我们三人现在被禁止进出教堂(他们在教堂后的墓地上涂写‘遭报应’时,正好被牧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