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Separation-你的归宿

; 这时,依李子微微探出身子看着我们,那意思好像是说,接下来才要步入正题。

  我们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依李子轻轻地点点头,接着讲下去。

  “姥姥的老家在北宁镇附近的京族村。传说以前库敖曾到过那个村子,当村子里的长老去世的时候,他用树叶救活了长老。

  “那个村子里有一对年轻夫妻,他们的小女儿在一个月前死了,就去求库敖,希望他能救活女儿。但是,他们的女儿已经被埋葬了,即便是库敖,也无法满足他们的愿望。”

  依李子在此处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自己的话渗透到我们心里。像在数数似的,她很有规律地摇晃着身体。

  失去了的孩子。

  年轻的夫妻。

  我终于明白依李子下面要讲述什么了。

  “在那对夫妻的恳求下,库敖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刚刚起死回生的长老来了,他问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们都想在得到女儿吗?’年轻的夫妻点头说:‘当然了。’结果,长老指着妻子,说:‘这样,你把树叶吃了,这个愿望就能实现。’”

  依李子像画了个句号似的叹了口气,就不再讲了。

  等了一会儿,我催问道:“后来呢?”

  “两人又得到了孩子。”依李子说,“死去的女儿回到了妻子身上,妻子变成了女儿。后来,等女儿长大,两人又再次成了夫妻。”

  24

  我们离开巴德曼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天空中没有一片云,皎洁的月光映照出了我们两人的影子,不停地在柏油路上飞舞。

  我睁大眼睛抬头看着天空,想在月亮上找出大树和库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妻子变成了女儿。”

  但是,我们的孩子尚未成形边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裕子到底会变成什么?

  “变得像女儿一样小的妻子,慢慢地长大了,后来和丈夫一起幸福地生活。”

  我想,或许这一段才是依李子想讲给我们听的,她想通过这个传说缓解裕子的不安。流传在遥远半岛上的传说,和住在远东岛国的小城镇里的年轻夫妻之间,肯定没有值得忧虑的联系。我们确实期盼和孩子再会,但是库敖不会降临,裕子也没有吃过神奇的树叶,所以,死去的孩子不会到裕子身上,她今后依然是她自己,尽管身体变小了。

  希望孩子能通过正常途径与我们相会,在裕子再次长大的时候。

  裕子一直默不作声地走在我身旁。

  时不时地,她会突然想起来一样,一下子踢飞路旁的石子,不过看上去一直心不在焉。

  “今天心情不好吗?”我问。

  她抬头看看我,露出了微笑。

  “感觉诶长好,很幸福,而且心里很踏实。真是绝妙的结婚典礼,眼泪都流出来了。”

  “是啊,我也受了你的感染。”

  “你看。”裕子把左手伸到我的眼前。结婚戒指被戴到中指的根部,“如果戴到这个手指上,大小正好合适,就这样戴一段时间吧。和世界的大小相比,无名指和中指的距离,简直和没有差不多。”

  “是啊。”

  她将自己的胳膊挽在我的手臂上,然后把脸颊贴了上去。

  “我们成一家人了。”

  “早就是一家人。今天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新的纪念日。”

  “是啊,是的。”

  后来,我才明白裕子这话的含意。

  “我们成一家人了。”为什么不是“夫妻”,而是“一家人”?

  我想,裕子说的“一家人”中,除了我和她,或许还包括本应诞生的孩子。

  “死去的女儿回到了妻子的身上。”

  从依李子的这句话中,裕子看到了我无法看到的东西。

  她在某一天,恰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曾有一次非常奇妙的经历。因为太缺乏真实感,她觉得不太重要,一直将它放置在类似储物室的昏暗之处,甚至没有告诉我。

  但是,听了依李子的话,裕子才知道自己的经历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那个晚上,裕子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这对我来说,既是一种安慰,也给了我深深的喜悦。依李子在典礼结束后讲的话绝非偶然。或许,我们正是为了从她那里听到这些,才和牧师夫妻相遇……”

  25

  回到家后,我们冲了澡,然后上了床,但过于兴奋,很难马上入睡。我想,原来这就是结婚典礼当晚新郎的感觉。裕子也满脸绯红地盯着天花板。

  新婚男女就像刚做好的饭菜,好冒着热气。从社会的角度看,这一晚才是他们真正的开始,也就是说,是被正式承认后的第一个晚上。

  但是,我却决心把今晚当作最后一晚,关键是如何对裕子说。我就像初次与妻子做爱的丈夫那样紧张。

  过了一会儿,裕子扭过身子,把凉凉的细腿绕在我的大腿上。她穿着T恤和一条白色的小短裤躺在被窝里。我对包裹在女性下半身的小内裤的弹性惊讶不已,现在裕子穿的短裤是她最喜欢的那条,她还未变小时就一直喜欢穿。虽说现在她的肉体变成了十三岁的小女孩,它竟然还非常合身。这东西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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