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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忙乱着,到了星期五。
我和往常一样去上班,仪式定在晚上六点开始。当我结束工作到达Green Church的时候,裕子应该已经装扮成可爱的新娘了。
我离开家的时候,感觉送我出门的裕子笑得有点不自然。那应该是出于对婚礼的紧张,但是,一直到仪式开始前,我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23
当我到达教会的时候,牧师正在门口等我。
“今天拜托您了。”
听我这样说,他着急地点了几下头。
“仪式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只是,有点……”
牧师走到我身边,弯下腰,把嘴凑到我耳朵边,低声说:
“裕子那边出了点问题。”
“问题?”我想起今天早晨裕子不自然的笑容,“她怎么了?”
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比画了一下,向我表示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我们快进去吧。”
我在牧师的催促下进了礼拜堂。
他让我先坐在信徒席上,然后坐到我身边。
礼拜堂的墙壁被烛台上的光染成了淡淡的橙色,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颜色,我想了一会,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我才突然想起,那是头天晚上裕子做的南瓜汤的颜色。
“怎么了?”我问牧师。
“这个——”
牧师似乎在寻找措辞,吞吞吐吐了片刻。
“她有点……情绪有点不稳点。”
他说着,还熟练地闭上了一只眼睛。
“一点,真的是一点点。”
难道她也出现了类似婚前忧郁症的状况,不过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我们早就结婚了。
“是这样,穿婚纱时出问题了。”
听到牧师的话,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更……”
他摇摇头,打断了我的话,继续说道:
“不光是婚纱,连鞋子的大小也不合适了,而且,听说昨晚试戒指时,也发现有点小问题。”
我从衣服外面用力摁住了放在西服内袋的戒指盒子,感到那里充满了裕子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悲伤。
“自从上次来到这里,变小的速度似乎加快了。她非常不安。”
听到牧师的话,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早就应该注意到了。不只是今天早晨不自然的笑容,昨晚以及更早的时候,她就一直处于不安之中。我却丝毫没有注意,她为了装得若无其事,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
“总之,仪式照原计划进行。现在,我妻子正在尽力地为裕子打扮。然后咱们就举行仪式。”
牧师让我把戒指交给他。
他结果首饰盒子,打开盖子,然后把戒指放到提前准备好的盖着罗纱的台座槽里。
“和变胖后戴不进戒指相比,这次的事只不过是个小问题。”牧师说。
“我担心的是裕子的心情。”
“我会尽全力,让今天成为令她记忆深刻的一天。”
牧师说着,把他的大手轻轻地放到我的肩头上。
我们耐心地等待着裕子准备停当,就像等待配额的俄国人,又像等待孩子来临的年轻夫妻。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一位少女打开礼拜堂的门静悄悄地溜了进来。
那个瞬间,我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因为,她比我早晨看到的裕子要小得多。仅仅在一天中,难道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少女身穿浅色的连衣裙,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似乎要隔断我们紧紧相连的视线,牧师说话了。
“她叫友里惠,请她为我们今天的仪式弹风琴。”
时间又开始正常流动了,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啊,原来是这样,知道了。”
牧师一说,我才注意到她和裕子的长相完全不同,黑发、清秀的单眼皮,高高翘起的鼻子……只是,我被少女们普遍的相似之处弄晕了,才被奇妙的错觉笼罩了。
“初次见面,恭喜你今天喜结良缘。”
她声音清晰而悦耳,还用力地低下了头。
“谢谢。”我不知所措地小声回答着。我的样子太缺乏大人风度了,但已倾尽全力。
“她才十一岁,不过已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风琴演奏者了。礼拜日的圣歌,一直委托她来伴奏。”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又把视线移到少女身上。
十一岁的少女,目光单纯而不设防,看得我有点羞愧。而且,裕子不久也会到来这个年龄。
少女转过脸看着牧师。
“您夫人说,马上就准备好了。请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