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我们不知不觉地走了进去。
这里似乎飘荡着古老时间的味道,这味道能和儿时重要的记忆联系在一起。我们踩在嘎吱嘎吱响的地板上,向祭坛走去。
“喂,悟!”裕子搂紧我的胳膊,略显不安地小声嘟囔着,“上帝在看呢。”
那是挂在祭坛后面的耶稣像。
裕子双手在胸前并拢,闭上眼睛,垂下了头。
我一边凝视着她那纤细的脖颈,一边在心中轻轻低语:真希望上帝能听到她的祈祷。
突然,我们身后传来了说话声。
“礼拜日的礼拜上午就结束了。”
我们惊讶地回头,发现一位高大的白人站在我们身后,她看上去比我还要高十多厘米,蓝色粗棉步衬衣配一条退了色的黑条绒线短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橙红色鬈发,那颜色简直像意大利空心面。
“对不起,我们想在这里避一会雨。”
没等我张口说话,裕子就开始低头道歉了。
男子好像明白了,他耸了耸肩。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就请随意吧,这个地方不拒绝任何人。”
然后他微微一笑。“我叫约翰·巴德曼,是这个教堂的牧师。”
他看上去像长得过大的孩子,又因刻在脸上的皱纹而像一个对人生疲倦的老人,不管怎样,还是能推测出他比我年长,比我的父母年轻。他让我们感到亲切,好像并不仅仅因为他和我们深爱的老狗“约翰”名字相同,他的笑容既有孩子般的天真烂漫,也有老人般的慈祥。
“这里太冷了,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我们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他带着孩子和老人般的笑脸又说:
“我家就在礼拜堂的后面,可以在那儿喝一杯热牛奶。”
这是非常有诱惑力的提议,我们立刻点头表示赞同,甚至忘记道谢。不过,我们平日的生活就远离这些社交社交惯例。
我们穿过礼拜堂四周的柱廊向他家走去。他走在前面,不停地说着什么。但他说的太快了,那带有英国腔的发音很怪,几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吗?”
我注意到他一直在问这个问题,于是走到他身旁,请他再重复一遍。
“啊,我是问,你俩是兄妹吗?”
我能感觉裕子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我的脑子里瞬间旋转着各种想法,却条件发射地脱口而出:
“不是,我们是夫妻。”
巴德曼站住了,他就像停止饮水的和平鸟。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转过身,交替审视着我们两人的脸,吃力地摇了摇头。
“这个,听起来好像很奇特。”
“是因为她看上去太小吗?”
“是的。”巴德曼说。
“但是,”我把视线转向裕子,“尽管她外表如此,但实际上她和我一样,已经二十三岁了。”
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等着他嘲笑这是东方人拙劣的玩笑。他却意外地用非常平静的声音说: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隐情吧,可以的话,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接着,他又领着我们向前走。
19
在牧师家的客厅里,他请我们喝了热牛奶,里面还滴了一点果子露。冰冷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我如实地将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巴德曼,他默默地考虑了一会儿,慢慢地抬起头。
“也就是说,这种现象是从今年的春天开始的?你们那个时候才注意到,不过也许之前就开始了……”
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我似乎轻松了许多。秘密这东西,正因为没有形状,才更加沉重。
巴德曼看上去非常值得信赖,即便并非如此,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的事实讲出来——或许是因为我也累了。
“看来你们两人痛苦了很长时间。”
我想,那感觉和痛苦似乎不同,不过,在无法入睡的夜晚的感觉,或许与痛苦类似。
“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无法对这个现象提出任何建议……不过,从牧师的角度来说,奇迹之中似乎有上帝的意志在发挥着巨大作用。”他说。
“如果真是如此,那上帝究竟为了什么才让裕子变小呢?”我问。
巴德曼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我不清楚,或许,答案就在你们的心中。”
“要不要再来一杯热牛奶?”
似乎专等我们谈话的间隙,巴德曼的妻子走出了客厅,她刚才就离开了座位,看来是为我们温牛奶去了。
她身材特别矮小,好像和裕子只差两三厘米,是日本人,看上去精明而美丽。在我看来,她的年龄好像是三十岁。但在辨认女性的年龄上,我已经失去自信。
她一边用白色的陶制水壶往我们的杯子里倒牛奶,一边问道:
“裕子,你为什么穿这么孩子气的衣服呀?”
裕子在白色的背带裤外,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