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王都以来,第一次有如此幸福、如此满足的心情。
迷茫完全消失了。
我有要做的事情,必须保护这位大人——那是交给自己的任务,必须要完成。我以前只想着完成任务,但是,现在不同了。
我想起了曾经失去的、该回去的地方,能好好看向该面对的事物。
多亏了这个人。
「——飞廉。」
听到自己的名字,飞廉端正坐好。
「从今天起,你就无需再负责直丁和贴身护卫的工作了。回故乡去吧,有人在等你回家。」
「……啊。」
飞廉不知所措,为什么在这里宣判解职?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因为过失而被解职的。所以原因简单明了——这是为了要让飞廉回到该去的地方。
「我不是出于同情之类的情绪做出的判断。飞廉,你是个危险的家伙,我只是单纯地认为这个地方不适合你。正因如此,我才要解除你的职务。当前的危机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再带护卫了。而且我们掌握着太政官的弱点,有什么棘手的事多多少少还可以交给他们处理。」
「……可是,现在就解除职务,这有伤体面。」
飞廉的声音在颤抖。
不管怎么说,他没有保护好应该守护的人是事实。
不仅如此,这个人还为了减少贴身护卫的危险而想方设法。
「如果现在就回去的话,我无颜面对我的同伴。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在未尽到自己的使命前就回去。」
「可是,你不是想回去吗?回到家人的身边。」
雪代惊讶地问。
这一瞬间,飞廉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瓦解了。
啊啊,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愤怒和悲伤这样的感情,就像野兽一样在自己的内心肆虐着。我却没能紧握住缰绳,只是任凭自己轻易受伤。
执拗地以为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迷失了自己的归宿。
因为没有在宫城生存下去的自信,所以抱着舍弃生命的觉悟来到了这里。
「……我的确想回去。但是,不是以现在这种形式回去。」
飞廉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现在,我终于发现并理解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正因为还没有取得令人满意的成果,所以才不能离开这里。不仅是满足于有归宿的安心感,而是希望未来有一天能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回到故乡。
为了向父母证明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
看着笨拙地解释着的飞廉,雪代偷偷地笑了。
「什么啊,原来你是在为家人着想啊。」
「谁都是这样吧。而且和家人呆在一起时,会变得笨拙。」
飞廉感到害羞,挠了脸颊。
「不过飞廉,你不是想和家人想见面吗?」
「但是,他们说了让我尽职后再回去,那我就不能中途放弃。」
「……我觉得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不,雪代大人,您的谬赞我愧不敢当。在宫城我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好。」
听了他的话,雪代笑着让他不要撒娇。
飞廉也笑着回答,请宽恕我的任性吧。
「雪代大人,请允许我再次为你效力。」
「真是的,居然会有你这么麻烦的贴身护卫。」
雪代嘴上这样说着,也端正了坐姿。
「那么,再一次——请多关照了,飞廉。」
「不论何时何地,请允许我常伴您的身侧。」
「哦,对了对了。多亏了木暮大人的关照,好像今天之内就可以把信送到村子里。」
雪代对着行完礼的飞廉平静说道。
「飞廉,快去写好回信。」
「啊、不……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写才好。」
「这是写给家人的信,不需要拘泥于礼节。即使书面不是非常整洁,但只要能写出你想说的话,那就会是封很好的信,是父母最想要的信。」
雪代笑道。
「与其烦恼不如先动笔。至今为止没能说出口的话应该数不胜数了,都如实写进文章就好了。」
「……我明白了」
经过了短暂的思考后,飞廉再次行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信,吗?从来都没有写过,飞廉完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下笔才好。想对远方的家人说的话堆积如山。典药寮的工作,名为朝廷的这个世界,还有自己所侍奉的奇怪的官人——雪代的事情。
在纸上挥舞起笔是一瞬间的事情。
甚至是好朋友之间随意的对话、无聊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