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处理的附子,只有从典药寮以外的地方才有可能得到。」
雪代缓缓的说明。
「王都的药材商在出售之前都会进行加工。从药材商那里购入的附子并不能用来药杀。从市场中被出售的时候,残留的毒性就已经很少了。这次事件中的附子是没有经过加工的附子。所以,并不是我个人可以接触到的东西。」
「任你如何辩解,药师或者药材商牵涉其中的可能性应该非常高。」
「嗯,当然有很多种可能性。假如我和药材商串通,就可以买到没有经过加工的附子。但是,那些把用来药杀的附子提供给犯人的盗贼们已经都被弹正台抓起来了。他们也掌握着官马的供给,这都不是我一个位卑之人所能做到的。在下并没有提供官马的手段和财力,更不用说向他们提供可供躲藏的住处了。」
心中不悦的藤村发出「哼」地一声。
就像是在警告一样。
但此刻,应感到恐惧的已并非是雪代。
就算是完全不能用常识来揣度的对手,典药寮的魔女也毅然决然地勇闯虎穴。
「所以说,结论只有一个。多半是一位能提供官马,能出钱雇佣盗贼,身居高位的达官显贵,为了掩饰自己的罪名来把我献祭掉。」
雪代做出了反击。
她在预先设计好的地方,一锤定音。
「被认为是凶手的藤云大人已经死亡了,认定我有罪,慌慌张张要处刑我的是太政官全员。因此,我对所有想谋害我的人都强烈怀疑,提起強訴。」
強訴。
绝对是预想外的展开。藤村明正对于強訴这个词吃惊得眉毛皱了起来,仿佛怀疑雪代神志不清般地看着她。
「为什么,会使用这种根本赢不了的方式?」
无法理解的左大臣问到。
官场,是达官贵人行使权力的地方,但雪代却主动登上了对方的主场。
定是还留着什么招数。藤村纵然很警惕,但完全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強訴是从古代开始是显示神佛的权威,向朝廷施压的诉讼。
从古至今,对于寺院的压力而感到无计可施的朝廷,承认人们拥有诉讼的权利。为了将所有的诉状都平等看待,从而减弱寺院的势力,创立了名为庭中的制度。
在被称作「庭」的文殿或者记录所内发起诉讼,口头诉讼也可以。
但是,诉讼的手段并不是仅有庭中,直诉和強訴也一直都有。直诉是对最高权力者直接提出送诉状的行为,強訴也有强硬的诉讼行为的意思。
经常指下级官员或者市井之民作为原告,向上层的人物提起诉讼的行为。但是,他们遵循诉讼的规则做准备的时候,都不会使用強訴这一手段。由于以前寺院经常目中无人地提起強訴,強訴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手段。
如今的雪代身处弹正台,她便有了向庆帝提起直诉的可能。
又或者是不服审议会的出发,提起越诉(上诉)。
冷静的搜集情报和证据,准备好诉状,思考完成后再行动才是正常的。
但,雪代把这些都摒弃掉了。
没有完全的准备而选择了奇袭。
选择了很有可能失败的強訴。
「看来很有自信啊。」
藤村静静的说道。
「无视庭中和直诉,敢直接使用強訴。看来你已经收买了很多人。太政官被药杀这种不详的事情原则上应该稳健地处理才对……你却是直接出绝招。」
「正是因为強訴才没有任何可疑的手段。」
「确实,要想对太政官发起讼诉除了強訴别无他法。」
那好吧,藤村静静的吐了一口气。
「既然你做好了觉悟,那好吧,这份強訴我接受了。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后悔。既然想在这里表现你的正义,那就让我看看究竟能贯彻到什么地步。」
「对您的这番话表示感谢。」
飞廉浑身是鸡皮疙瘩。此时此刻,藤村承认雪代是对等的敌人。
不是居高临下的态度,而是正面接受了雪代的觉悟和挑战,用严肃的表情看着她。
雪代静静地行了一礼,
「那么。我会再次提出川邑大人所遭遇的不测。」
「当然,既然连強訴都提出了,诉讼的结果就会表明一切。我会撤出这里所有的部下。」
然后,藤村就说再见后站起身。
「非常期待朝堂院上的对决,让我看看你的觉悟,如果要贯彻正义的话能坚持到哪里。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不要紧,请不要后悔。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下早有觉悟。」
「您是认真的吗,雪代大人。」
藤村离开后,雪代和飞廉召集典药寮内等待的医官们。等待的时候,飞廉未加思索地问道。
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在派遣飞廉到川邑的住宅侦查的时候,雪代在弹正台到底准备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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