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真伪对决



  「或者说威胁,用上所有能用的手段。」

  雪代语气坚决。

  「那要先着手去得到谁的支持呢?」

  「从有可能成为我们同伴的人开始——右大臣,川邑清则大人和作为大纳言的吉富大人吧。」

  是与左大臣派阀对立的稳健派吗,飞廉想道,

  但是,右大臣,川邑清则没有在审议会上出席。是因为斋戒吗,还是说在休息?抑或是左大臣为了封锁稳健派的行动而将右大臣幽禁了。

  「首先前去确认一下。」

  「是去得到吉富大纳言的支持吧」

  「对,直接前往直庐。」

  所谓直庐,是为了摄关和太政官夜间值班或是休息而在宫城内设立的处所。现在也被作为职务室使用着。与原先的庐(简单朴素的房子)意思相反,现在的直庐因为坚固的结构和气派的装饰而为人瞩目。在这能够简单地回避旁人而举行秘密会议。但是,在直庐外应该有敌人的监视,雪代若是前往吉富之大纳言的直庐,对方应该会立刻有所察觉吧。

  飞廉突然问道。

  「……话说回来,云居阁下……他还好吧」

  虽然是庶子,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被杀害这一消息也会不由得不安吧。

  「从察觉到镰足之大纳言的死以来,他就处于弹正台的保护之下。即使是想消灭证据的敌人,也不一定会冒着风险派刺客进来。」

  雪代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飞廉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肯定非常不安。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被杀害了,这一事实是存在的。就算去探望,也没法见面说上话。总之,还是先把眼前的事了解吧。」

  「也就是说……是和时间的胜负。」

  飞廉喃喃道。

  必须要尽快。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失去了许多生命。从现在开始已经不能再允许失去任何好机会。

  我们必须结束这场战争。

  大纳言所在的直庐,处于宜阳殿的东厢(为了避日光而建造的带有屋檐的建筑)。

  「失礼了,吉富大人,」

  在向直庐周围守卫的武官报告后,雪代和飞廉踏入了大纳言的职务室。

  在仅由灯笼微弱的光照射下昏暗的直庐中,吉富之大纳言脸色苍白,等待着雪代和飞廉。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飞廉不由自主地纠正了姿势。

  像是在等待他们的拜访,但是并没有任何欢迎的气氛,对方的表情非常僵硬。

  「我等候多时了,雪代阁下,飞廉阁下。」

  吉富之大纳言低声说道。

  「因为镰足的死,你们的行动也就可以预想到。不如说光靠我们已经阻止不了太政官的暴动,这样想来也只能拜托你们了。」

  「那想必您已经和弹正台通过气了?」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面对雪代的疑问,吉富神色疲倦地摇了摇头。

  「即使是弹正台,也必须遵循相关程序才能行使权力。所谓的守护者也是被法律束缚。手握大权者的疯狂举动,我们在瑛之变中已经见识过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弹正台才会被设立为有与太政官拥有同等的权力的独立组织……但是,不知何时这种平衡被打破,权力被集中在左大臣,藤村明正的手中……」

  「而你们并没有准备阻止他。」

  「我们无法阻止他。」在雪代严厉的斥责下,吉富仰天长叹,神色悲痛。

  「我们知道一个秘密,是不能让旁人知晓的,也是必须带到坟墓里的危险秘密。为了保守它,我们决定采取行动,已经不能放任不管了。」

  「……这么说就是」

  恐怕是,椿皇后的出身吧。

  对于贵族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与「血统」一般重要。它与政治世界的地位挂钩,也如实反映在经济实力和影响力上。既然身为名门,就有只有他才可以得到的东西。出身名门,这对于贵族来说就是全部。

  这与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同——不对,是比其他任何事物都优先。

  对于拘泥于血统的贵族来所,不知来路的椿皇后就是体系中的异物。

  是哪里的女御吗。恐怕当调查血统多年的太政官们知道椿皇后并没有贵族血统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对于血统至上主义的贵族来说,迎娶不知出身何处的村姑为皇后甚至让她产下子嗣,这是不可饶恕的。

  他们惧怕帝室的血脉被污染。

  为了避免留下污点,他们决定实施药杀。

  这也是只有他们所坚信的大义的借口罢了。

  「但是……虽然刚开始时我们也是赞同的,之后就逐渐害怕起来。」

  吉富用手捂住脸,低声颤抖地说道。

  「这全部都是为了我们所坚信的大义。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当我们冷静下来,开始害怕这暗中涌动的阴谋。我们试图抹去的是,正统的帝室血脉。当时有段时间我们认为椿皇后是皇室的污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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