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去寻找更有力的证据。对方从很早的阶段就开始准备了,但如果能以此一步步地抽丝剥茧,或许能有新的发现。这可不像是在森林里找一片落叶。所以……请相信我,等待着吧。」
「我明白了。」
相信,并等待……吗。
飞廉低着头送走了典药头和弹正尹,但根本无法放下心来。无论怎么看,现状都极其危急,相比于和气和伊吹,太政官们手握压倒性的权力。利用权势,他们想销毁证据太轻而易举了。所以,这是和时间的赛跑。再不抓紧就万事休矣。
飞廉冷静地思考着必须要采取的行动。
如果收集不到证据,别说自己了,连主人都不能守护。
既然是为了保护雪代的生命而来到这里,就必须贯彻到底。既然要保住性命,就已是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越狱。这件事从被关进监狱之时就开始思考了。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这个隧道挖得虽说无可挑剔。但是看着加固过的墙壁,以及崩塌的道路深处用来堵塞的用泥土和岩石,这应该是很久以前建造的设施吧,飞廉想着。而作为监牢来说,这里房间的分布很不规则、大小也不一样。恐怕这座设施期初不是用作监牢,而是为了其他用途而设计的。
飞廉回想起来这的途中,某处地板下也传回了脚步声。
恐怕,那下面也交错着相似的隧道吧。
这样想着的飞廉敲打着墙壁和地板,侧耳倾听回声——看来墙角的地板下面有个空洞。他一边控制着声音不要太大,一边仔细地一张张剥开地板。刨开湿土,碰到了构成房间地面的基底。那里有着像横梁一般的木材所交错的部分,但是再怎么挖,也没能有所突破。
疲惫感涌了上来,飞廉不由得叹气。
「飞廉,怎么了?」
或许是听到了剥离地板的声音,雪代问道。
「你在干什么呢?一直发出奇怪的声音。」
「雪代大人,这里不像是普通的监狱啊。」
「啊,恐怕这是主水司在几十年前修建的水路吧。」
面对雪代不假思索的回答,让飞廉大吃一惊。在山里用水路?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那是什么意思?在山里怎么会使用水路呢……」
「因为是必要的吧。这里是人工填土所造的地方。起初也不是为了造出一座山而建造的,但几代人持续地建房、盖土、修缮祭坛,下一代也循环往复……因此就越来越大。据说这天王山能被清晰地划分成数个断层。负责管理天王山水路的主水司,利用一部分通道和空洞建造了水渠和蓄水池,不仅仅只有下水道哦。」
「人力修建的山……怎么说呢,真是太厉害了。」
「以前,我听木暮大人这样说过:「要坦率地对先人们表露敬意。」这句话令我深受感动。我喜欢挖掘过去被埋没的事物,将其视为珍宝。可是……」
句尾含糊不清,雪代的声音渐渐低落。
「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这里。明明是为了学习、掌握重要的东西而来,结果……我反而渐渐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有时会受挫折,会觉得很累,也会有很多烦恼。」
「雪代大人,也有烦恼啊。」
「即便表面上再镇定,但每个人都是一样地烦恼着、痛苦着,然后继续前进。你也是这样吧,飞廉。」
突然问到了自己,飞廉惊讶地抬起了头。
虽被墙壁所分隔、也看不到对方的脸庞,飞廉仍把视线转向雪代那边。只听见声音从隔壁缓缓传来。
「还记得天籁说过话吗?「简直就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啊……是和雪代初次见面时的那天夜晚,有过这句话……如今回想起来反而有些怀念。
「这么说来……是有说过。」
「那时的你,看起来像个空壳。没带有任何属于「自我」的东西,只是将自己看作名为「贴身护卫」的工具。但是,现在的你完全不同。会开心、也会愤怒。你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找回了丢失的自己。虽然不还不清楚是不是完全恢复了,但至少也是有了些许改变。是有什么契机吗?」
「嗯……」
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飞廉一边思考着内心毫无自觉的变化,一边回答。
「我好像,找到了理由。让我不逃避那些我所厌烦之事的理由……从前是为了别的,那只是因不得不做而在敷衍。但现在不同了。」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不想死。」
飞廉干脆地回答。
「不想就这么被陷害。因莫须有而受处罚、甚至还要被处以极刑,那我要全力反抗。这其中虽也有身为护卫要保护您的性命的因素,但是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不想死。所以,我想试着逃走,把这土挖开。即便面对手持武装的武官,我也在所不惜。」
「……我也……不想死在此地……帮帮我,飞廉。」
「当然,我一定要帮您。可是,我无法带着大人您逃出天王山。我一个人的话,还可以一试。」
「要把我留在这里吗。嗯……弹正台的武官也不会因此乱来吧……」
像是累了般,雪代的声音渐渐微弱。
「你打算去寻找盗贼的大本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