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春鸟口传

 但有一天,他们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那是午后时分的事情。

  处理间谍文件的飞廉发现向这边逼近的急促脚步声,抬起头来。

  雪代说「怎么了?」的同时,像是在回应雪代的提问似的,门被粗暴地打开了。几名穿着熟悉的官服,面容严肃的男人们,与畏缩的乳户同行而来。

  他们直直地看向这边。

  飞廉与雪费面面相觑。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但却没有头绪。

  雪费和飞廉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把目光投向来访者。 什么人,什么事来这里? 本来飞廉是要质疑他们,可是被肃杀的气氛压住,说不出话来。

  「医得业生、雪代阁下。」

  来访者用严厉的声音说道。

  「根据弹正尹的命令,前来抓捕大人您和您的直丁。」

  弹正台的最高长官被称为「尹」。这是弹正尹直接下达的拘捕命令。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雪代和飞廉茫然地看着众人。与此同时,他们也警戒着二人。

  抗议和提问都没有意义吧。 飞廉仰望天空。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有件事情是很清楚的。

  现在自己的处境,非常严峻。

  弹正台。在庆帝践祚的「瑛之変」中曾做出巨大贡献。由宫城之中最忠诚的一批人组成。原本他们是负责宫城之中乃至整个王都的监察检举工作,如今这项任务改由检非违使厅来负责,弹正台则是作为皇帝的尖兵,被赋予了极大的权力。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皇亲国戚,他们都拥有单独的调查以及抓捕的权限。

  也就是说,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认为雪代和飞廉两人有谋反的嫌疑。

  「虽然二位身有疑罪,不过我们也不想动粗。只是如若二位有抵抗的想法,那么我们也不得不采取相应的手段。还请理解一下我们的立场,乖乖配合我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雪代问道,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弹正台的武官冷冷地看着雪代,语气毫无波动。

  「现在还在调查中,具体情况无可奉告。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妄图用药杀的方式在皇宫中造成流血事件,目标是皇室。幸好有内药司的人挺身而出,阻止了阴谋,可是包含春鸟殿下在内的十名医官却为此牺牲了。」

  春鸟大人牺牲了——?

  雪代和飞廉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弹正台的武官。不会吧。那位大人居然被杀了吗。

  「现在,根据庆帝陛下的命令,我们不得不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典药寮所属的所有药师。不接受任何申诉。若经我方审问,判定你们有罪,法务省将判刑。」

  弹正台的武官表情十分严厉。

  雪代无法掩饰住动摇,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请等一下,虽然发生了药杀,可为什么断定是我们干的呢?」

  「一个刚进典药寮的医学生,和一个偷偷潜入药种运中的医官,如此可疑的你们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如今调查尚不明朗,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参与送到内药司的药种的检查,但是很有可能在那里混入毒药。因此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抓捕你们。」

  「可那是春鸟大人的指示,不能成为理由!」

  「就算有内药正的秘密指示,既然是有可能混进毒药的人,就必须严格调查。目前最可疑的就是你们。」

  弹正台武官的指挥官提高了嗓音对部下下达了指令。

  「即刻起,将此二人押送天王山。全面检查他们的私人物品。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东西!」

  「是!」回答的武官们面带杀气。雪代和飞廉茫然无措。

  飞廉也终于意识到。

  他们没能够成功阻止药杀。

  ————而且更糟糕的是,他们被当作了药杀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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