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嗯……真的很了不起呢。」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
自己展现的东西讨人欢心,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有机会的话,我想让她见识更多东西。
带她见识宽广的世界。
我是如此期望的。
◆◆◆
可是过了将近三个月后。
我意外得知……
本性纯朴的妻子对我的背叛。
<h3 class="sigil_not_in_toc">13 1869年12月25日</h3>
每年的圣诞节都很宁静。
大部分的下人都回乡了,没回家乡的也不想在圣诞节工作。新大陆的居民背负着各式各样不同的文化,终究有不少人活在基督教的教诲之下。
我忙着处理工作,既没有返乡、享受假期,也没有好好休养身体。我在整理文件的同时,盘算着明年的资产运用,例如──某个工厂的业绩开始下滑,要抛售得趁现在了。这边的店铺资金周转不灵,年初要赶快去视察等等。
盘算金钱的事情,对我是某种意义上的放松。
「那个,我可以进来吗?」
玛丽亚敲门之后从打开的门缝探头进来,她也是留在洋馆的下人之一。
「我有拒绝过你来访吗?」
「是没有啦,不过看你一脸凝重,好像要杀人似的。」
最后一句话是多余的好吗?
也罢,差不多该休息了,我想起自己也忘了吃午餐。我准许玛丽亚进门,她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我对她反常的举止皱起眉头。
「怎样?」
「呃,那个啊……」
她有些难以启齿,之后才说「是关于夫人的事」。
瞬间,我的太阳穴一阵刺痛,全身不自觉地紧绷起来,胃里像吞了铅块一样沉重。
我刻意不去想妻子的事,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不要提我妻子!」
明明没有吼她的意思,但我却不小心动怒了。玛丽亚身体发抖,斗大的眼睛也吓得张开,一看到她的眼神,我的脑袋便急速冷却下来。体认到自己的软弱,我痛苦地说:「呃,对不起,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把妻子关进偏房时,玛丽亚曾试着阻止我,她没有责备我,却也不赞成我的做法。她说的没错,我是做得太过火了,但我已经无心直视妻子。
每次瞥见妻子的眼睛,我就有股冲动想拔出怀里的手枪,没有隔离妻子的话,大概早就见血了吧。
我深深叹一口气,强迫自己尽量冷静,尽管效果不大就是了。
「……你是站在妻子那边的吧,不嫌弃我吗?」
「确实,我跟夫人关系很好,也觉得这种状况很过分喔。」
「那你还……」
「可是我们是独一无二的伙伴啊,牙可皮诺。」
玛丽亚突然用以前的方式叫我,我一时岔气,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笑还是在叹息。那是我小时候的称呼,我一直要玛丽亚别那样叫我,玛丽亚就是不听。
我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所以我不会抛弃你的,我知道你很痛苦。」
我从玛丽亚脸上找到她小时候的表情。
过去,我们把山丘上的废墟当成秘密基地,取名为casa nostra(义文,我们的家),两人一起饲养黑色的野狗尼禄。和父母吵架时,我们窝在秘密基地不肯出来,结果遇到暴风雨回不了家……
许多的往事浮现心头。
一句幼时的乳名,带我回到了过去。
「你一直没变呢……」
「是吗?你也没变啊。当然啦,跟以前比起来,你现在变得很做作,也不再用小男孩的说话方式了,不过你还是没变。」
不,你错了玛丽亚,我早就变了,长大成人的我失去了纯真,不断被他人背叛,再也无法相信别人了。
我敬如父兄的伯父,为了钱将我出卖给诱拐犯。某个痛恨贝亚萨迪家的人,也在宴会上毒杀我。接近我的女人都用狡猾的目光观察我,稍有破绽她们就会在背地里说那个男人很好骗。因此我必须坚强,不能向任何人吐苦水或抱怨,更不该轻易相信别人。
这些作为,全数化为伤害我自己的利刃。
因为──
我第一次真心喜欢的女人,也同样背叛我了。
「我认为你跟以前一样是个耿直的人喔,所以我才能继续和你当朋友。你要是真的变得判若两人,我早就离开你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你啊……就别难过了。」
没错,所有人都背叛我。
唯独你没有。
「你还记得吗?当我不得不离开那座城市时,你还来送我一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