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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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想等他吗?」

  玛丽亚看穿我沉默的意图,以一种非常悲痛的表情询问我。

  对不起,害你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对不起,害你为我那么担心。

  然而,我不愿放弃希望。

  「我打算……写信给他。」

  「咦?写信?」

  「住在同个地方还要写信交流很奇怪吧,无奈现在的状况我们没机会交谈……就算等到了交谈的机会,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好好说出心意。我在那个人面前总是不自觉地害怕发抖,所以……他才会……更加误解我吧。要是换作文字,我真正的心意就能传递给他了。」

  其实我该更早采取行动的,我思考过很多次,想试着去找那个人对话,偏偏我没办法鼓起勇气,我很害怕他当面否定我的存在。

  不过我已经知道光是等待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此──我打算写信。

  「你要写什么?痛骂那家伙吗?是我一定骂死他。」

  我被玛丽亚逗笑了,我好久没有笑了。

  「不,我想写的是──我有多么重视他,多么重视我们之间的回忆。」

  ◆◆◆

  于是,我开始写信了。

  我能指望的人只剩玛丽亚了,交给其他女仆不晓得信件会被如何处理。我把写好的信件托付给玛丽亚。

  她替我将信转交给牙可波先生了。

  同时,她也告诉我牙可波先生收到信件的反应。

  他似乎撕掉了我的信件。

  <h3 class="sigil_not_in_toc">8 1869年4月15日</h3>

  天气始终没有回暖,我几乎感觉不到春季来临。

  从那次以来我一直持续写信,写信这种行为成为我空虚生活的唯一依靠。只是,最近我的手会发抖,连字也写不好,或许是气温太冷的关系吧……

  前阵子我久违地照了镜子。

  镜子上的面容和我熟知的自己相去甚远。

  肌肤暗淡无光、两眼空洞无神、嘴唇乾燥龟裂、眼窝也凹陷发黑。

  我的心智正常吗?

  还是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我没问题吗?

  还是已经没救了?

  我根本没办法判断自己的状况。

  然而看到镜子上的面容,我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憔悴。

  也许我该下定决心。

  定下离开这座洋馆的时日了。

  对了,我记得自己听过一件事。

  大陆的横贯铁路快完成了。

  那个人的野心和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大陆的横贯铁路完成……那个人的大事业告一段落后……

  他会想起我吗?

  事到如今,这个愿望太不切实际了吧。

  不过。

  我想把这当作自己最后的愿望。

  也是我最后的希望。

  一切──就赌在大陆横贯铁路的典礼吧。

  典礼举行的日子是五月八日。

  那一天,是决定我命运的最后一天。

  <h3 class="sigil_not_in_toc">9 1869年5月9日</h3>

  最后,他没有来。

  我写下的心意没有传达给他。

  我长久的等待全都付诸东流了。

  因此,按照原先的决定,写下最后一封信后我就要离开这座洋馆了。玛丽亚也知道我的决心,她应该有事先替我开锁吧,我非走不可了,非走不可……

  离开后我该如何是好?

  孤苦伶仃,没有能够依靠的对象也没有心爱的人,我的心都被掏空了。在我持续等待他的过程中,无意间掏空了自己的心神。我好像听到了某个人的嘲弄,那个声音笑我傻,说我不该冥顽不灵持续相信别人苦苦等候,弄到最后毁了自己。早点看破一切我的心就不会受伤了,那些伤已经治不好了,真是可悲透顶。

  不对,我并不可悲,我好歹享受过短暂的幸福时光。我曾有心爱的人,我是幸福的,我是幸福、快乐的才对。

  我、

  我……

  我在笑吗?

  我是不是早就崩溃了?

  我的心是不是早就破裂了?

  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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