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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想等他吗?」
玛丽亚看穿我沉默的意图,以一种非常悲痛的表情询问我。
对不起,害你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对不起,害你为我那么担心。
然而,我不愿放弃希望。
「我打算……写信给他。」
「咦?写信?」
「住在同个地方还要写信交流很奇怪吧,无奈现在的状况我们没机会交谈……就算等到了交谈的机会,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好好说出心意。我在那个人面前总是不自觉地害怕发抖,所以……他才会……更加误解我吧。要是换作文字,我真正的心意就能传递给他了。」
其实我该更早采取行动的,我思考过很多次,想试着去找那个人对话,偏偏我没办法鼓起勇气,我很害怕他当面否定我的存在。
不过我已经知道光是等待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此──我打算写信。
「你要写什么?痛骂那家伙吗?是我一定骂死他。」
我被玛丽亚逗笑了,我好久没有笑了。
「不,我想写的是──我有多么重视他,多么重视我们之间的回忆。」
◆◆◆
于是,我开始写信了。
我能指望的人只剩玛丽亚了,交给其他女仆不晓得信件会被如何处理。我把写好的信件托付给玛丽亚。
她替我将信转交给牙可波先生了。
同时,她也告诉我牙可波先生收到信件的反应。
他似乎撕掉了我的信件。
<h3 class="sigil_not_in_toc">8 1869年4月15日</h3>
天气始终没有回暖,我几乎感觉不到春季来临。
从那次以来我一直持续写信,写信这种行为成为我空虚生活的唯一依靠。只是,最近我的手会发抖,连字也写不好,或许是气温太冷的关系吧……
前阵子我久违地照了镜子。
镜子上的面容和我熟知的自己相去甚远。
肌肤暗淡无光、两眼空洞无神、嘴唇乾燥龟裂、眼窝也凹陷发黑。
我的心智正常吗?
还是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我没问题吗?
还是已经没救了?
我根本没办法判断自己的状况。
然而看到镜子上的面容,我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憔悴。
也许我该下定决心。
定下离开这座洋馆的时日了。
对了,我记得自己听过一件事。
大陆的横贯铁路快完成了。
那个人的野心和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大陆的横贯铁路完成……那个人的大事业告一段落后……
他会想起我吗?
事到如今,这个愿望太不切实际了吧。
不过。
我想把这当作自己最后的愿望。
也是我最后的希望。
一切──就赌在大陆横贯铁路的典礼吧。
典礼举行的日子是五月八日。
那一天,是决定我命运的最后一天。
<h3 class="sigil_not_in_toc">9 1869年5月9日</h3>
最后,他没有来。
我写下的心意没有传达给他。
我长久的等待全都付诸东流了。
因此,按照原先的决定,写下最后一封信后我就要离开这座洋馆了。玛丽亚也知道我的决心,她应该有事先替我开锁吧,我非走不可了,非走不可……
离开后我该如何是好?
孤苦伶仃,没有能够依靠的对象也没有心爱的人,我的心都被掏空了。在我持续等待他的过程中,无意间掏空了自己的心神。我好像听到了某个人的嘲弄,那个声音笑我傻,说我不该冥顽不灵持续相信别人苦苦等候,弄到最后毁了自己。早点看破一切我的心就不会受伤了,那些伤已经治不好了,真是可悲透顶。
不对,我并不可悲,我好歹享受过短暂的幸福时光。我曾有心爱的人,我是幸福的,我是幸福、快乐的才对。
我、
我……
我在笑吗?
我是不是早就崩溃了?
我的心是不是早就破裂了?
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