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晰的甜美声音突然响起。利欧吃了一惊,环顾四下,一位陌生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
少女有着一头亮丽的粉金色长发,宛如红宝石的眼眸茫然地凝望利欧,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五官精致到令人难以置信。
「你是……」
利欧轻声低语,觉得这张脸很熟悉。但他怎么可能忘却这位美到惊人,甚至散发出神圣气息的美少女呢?
「你是谁?」
「我?我……是谁呢?」
少女轻轻歪斜着头。
「你不知道?」
「嗯……」
利欧询问,少女哀戚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认得我?」
「你吗?你、你……就是春人喔。」
「这没有回答到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认识我?」
听到对方富有哲学却又空泛的回答,利欧不禁露出苦笑,换了一个问题。
少女爱怜地碰触利欧的脸颊一会儿后,紧紧握住利欧的手。对方的举动太过自然,使利欧也任由对方索求伸出手。少女的手就像无机物般没有生命气息,却莫名地充满温度。
「因为我和春人紧紧相系。」
「跟我紧紧相系?」
利欧完全搞不懂她的话。
「嗯。但现在还……春人,我只属于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管是你的缺点、优点……我都会──接纳你的全部。所以,不要放弃、害怕,多相信自己一些。」
「为……什么?」
利欧一脸茫然,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个疑问。
少女彷佛取回了失去的情感,温柔地笑了。
「因为我是唯一剩下来的……这样吗?是这样吗?」
少女说完,眨了眨眼,似乎感到很不可思议,又或是很困惑。她讶异地杏眼圆睁,身影逐渐变得稀薄。
「……抱歉。时间……似乎已经到了。」
「时间?」
利欧询问少女,不过对方没有回答。
「抱歉,我只能帮上这些忙,至少让我祝你有个好梦,晚安。」
少女轻轻抱住利欧,眼神接着失去光泽,宛若意识变得朦胧。利欧也愈来愈困,再次失去意识。
没过多久,这次则是──
「小春。」
利欧好像听到令人怀念的少女的嗓音。
他认得这道声音,不,是天川春人认得这道声音。经过长久掩埋,似乎已经忘却的记忆苏醒过来,宛如昨天刚发生的事情。
「小春,就叫你起床了啦~」
春人的青梅竹马──绫濑美春大力摇着他的身体。
「……我起来了。」
「啊,小春,你起来了啊!」
看到春人眯着双眼,美春露出开怀的笑靥。
美春笑了──就连这点小事都让春人开心,胸口涌出一股暖流。
「怎么了啊……我难得睡得很舒服耶。」
春人望了一眼室内的时钟,时间还很早。
「你还问我怎么了。今天是校外教学喔!你必须早起才行呀!」
校外教学?到了这个年龄,怎么还会去校外教学?对了!
今天是他们成为小学一年级生后,第一次去校外教学的日子。春人诧异地瞪大双眼,似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但当他踌躇半晌之后──
「嗯~晚安,小美。」
语毕,春人钻进棉被之中,尽管他其实已经醒了。
他很期待这次的校外教学,以至于昨晚辗转反侧。不过,他今天特别想跟美春独处。美春很期待今天的校外教学,她发出不安的声音,就像被人抢走重要东西的孩子。
「不、不可以啦。你明明说过要跟我一起去校外教学,坐巴士时还要坐我旁边呢!」
听到美春这句话,春人心想『啊,这些事情确实也很吸引我』,但他没有立刻钻出被窝。他想看美春困扰的表情,故意捉弄她。
「小春,起来啦。拜托。」
美春温柔地摇着春人的身体。
「嗯~」
春人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回应后,待在床铺附近的美春焦躁不安。真的差不多该起来了──当春人如此思索之际──
「唔,讨厌,我绝对要挖你起床!」
美春隔着棉被骑在他身上。
「哇喔,等一下!?等等!小美,住手!我投降!我起来就是了!」
春人惊慌失措地从棉被中钻出头来,看到美春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微笑。
「呵呵,早啊,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