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呢?高仓你怎么看?」
「咦?」
「你觉得会因为大蓝闪蝶而死亡的人,原本就该死吗?」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那么想啊!」
「这个游戏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让『会死的人怎样都会死』这种愚蠢的言论变得有说服力。该怎么说呢,虽然只是我的直觉,但创作这个游戏的人似乎认为这是一种淘汰,感觉真可怕呢。」
「……淘汰是吗?」
「可是呢,这根本不是淘汰不淘汰的问题喔。人类是以多样性进化至今的生物,这样的生物本来就不应该找理由建立什么被淘汰的架构。不应该筛选谁应该活著,谁应该死亡。如果要这样挑选人,人类乾脆统统灭亡就好了。」
听到人见用比预料中还要强烈的语调这么说,高仓有一瞬间感到畏缩。
「啊啊,你别误会喔。我的意思是要嘛统统灭亡,或者让人类全部活下来。既然如此,我觉得大家都能活下来就好了。所以我饶不了大蓝闪蝶的管理员,得让他停止这种杀人游戏才行。」
入见将手上的香菸按到菸灰缸上,同时难得地露出柔和的微笑。
「请等一下……管理员不是已经被捕了吗?」
「不,盆上的确是『大蓝闪蝶』的管理员,但那家伙只是单纯的模仿犯喔。说到底,盆上是前阵子才开始营运网站的吧。跟在攀登架上吊自杀的案件,还有跟丸井蜜子事件的时间都对不上。」
「所以说,不是正在讨论那可能是被网路上的都市传说影响,或是盆上个别找上了他们吗?就我的判断来看,他应该还有其他罪行喔。」
「盆上没有领袖气质。」
入见用斩钉截铁的声音这么说了。
「那是劣化的复制品喔。而且还是原本的光芒过于强烈,被埋没在影子里的复制品。我还是认为有人创立了最初的大蓝闪蝶。」
「……你要怎么做呢?搜查本部好像也准备要解散了耶。」
「那样的话,我一个人行动就是了。而且无论有没有其他大蓝闪蝶的相关人物,大蓝闪蝶都不会结束。」
「不会结束?」
「没错……日室刑警呢?」
入见没有回答高仓的疑问,这么询问了。
在逮捕盆上时,作为快打部队成员之一打先锋的就是日室。
扬言要亲自解决大蓝闪蝶事件的日室,那之后也精力充沛地持续搜查。自从遇到大蓝闪蝶事件后,他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转眼间判若两人。周围的人认为应该是追查的事件让他摆脱了过去吧,也很庆幸那样的变化。
「日室先生的话,今天也请了半天假喔。逮捕盆上明明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不知他究竟是怎么了呢?」
另一方面,日室开始经常请假。他像被什么附身似地一心一意地工作,但在另一方面,无故旷职的情况也开始多到引人注目。
「说不定意外地是燃烧殆尽症候群呢。」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入见看著空下来的座位,微微叹了口气。
日室的办公桌整齐到是以前无法想像的地步。办公桌的一角装饰著与他不搭的美丽花朵。没人浇水的那花朵,维持著美丽的模样渐渐乾燥-
2 -
营运大蓝闪蝶网站的人被逮捕了。
在记者的包围下被警方带走的是个白皙瘦弱的男性。盆上大辅,三十五岁,职业是补习班讲师——电视上播放著这些情报的特效字幕,还细心地请盆上的同事和熟人上节目,发表「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这种常见的评论。
景被逮捕的时候,究竟会有几百人说出同样的话呢?
关于盆上大辅的动机也经常被提出来议论,盆上毫无顾忌地表明看到有人服从自己的指示死亡的样子有趣得不得了,这让他遭受到剧烈的抨击,但他似乎根本不会为那种事情烦恼。根据愤慨激昂的时事评论员所说,他是典型的精神病态,自恋且控制欲强烈,能够毫不迟疑地危害他人的人类。
看到那评论时,坦白说我感到不快。然后我想到景。景跟盆上不一样,景是因为理解人心,才创立了大蓝闪蝶。她现在也是边遭受良心苛责边为了自己的正义而战。
但是,在这边出现的精神病态这个概念本身,不知何故让我脊背发凉。当然,不是具备精神病态特徵的人都会犯罪;电视上也有专家以判断自己是精神病态、把自己当成研究对象来研究精神病质的神经科学者为例,谴责不该轻易地断定。但是,景呢?我想起她彷佛预言者般的话语,彷佛看透未来事情般的那些话。
被跟景创立的大蓝闪蝶毫不相似的假网站吸引,最终有八个人死亡。在查出网站管理员,逮捕盆上之前,已经死了八个人。盆上的大蓝闪蝶能够轻易地跳过课题,所以玩到死亡根本不需要五十天。
我想起景曾说过的话。大蓝闪蝶已经是规模扩大的共同幻想,景创立的正牌大蓝闪蝶产生了说服力,给予模仿犯们力量。
即使盆上遭到逮捕,周围的人仍旧非常关注大蓝闪蝶,毕竟已经证明了有八个人因为那游戏死亡。盆上的网站关闭后,仍不断出现类似的网站,还有些地方以汇整的名目刊登盆上出的课题。
受到这些事物影响,在盆上被逮捕后,一名高中男生死亡了。他没有画什么魔法阵。他在身体上雕刻大蓝闪蝶的蝴蝶标志,只是很简单地跳楼自杀。他的房间甚至没有课题清单,只有盆上被捕的新闻报导。
大蓝闪蝶以最糟的型态,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