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宫岭无论何时都会待在我身旁,会一直看著我,这件事不晓得支持了我多少次。」
景此时微微吞了一下口水,说不定景一直在强忍眼泪。说到这边之后,景缓缓地阖上眼皮,然后接著这么说了:
「木村同学的事情也是一样喔。因为有宫岭陪著我,我才能确实地见证自己做的事情。如果是一个人,我说不定早就逃离了现场。」
我想起景那时的侧脸,她反常地露出紧张的表情说不定景是在那座公园首次目睹到自己发出指示的人死亡的瞬间,或许她是在真正的意义上去面对让人自杀这件事情。
看著飞溅的红色,景当时在想些什么呢?
这时,景缓缓地将手贴向我的胸部,是心脏所在的位置,加速的心跳会传递到景手上的地方。
「……但是,假如宫岭愿意成为我的北极星,我就再也不会害怕。我跟你约定,我一定不会迷惘。所以宫岭,我重新再说一次喔。待在我身旁,由你来观测我的正义。」
景这么说,深深吐了一口气。伴随著那声叹息,泪水的薄膜张贴在景的双眼上。
我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
即使都到了这种时候,我仍然对大蓝闪蝶有强烈的抗拒感。因为我喜欢的是在演讲中诉说如何防止自杀的寄河景。
是刚相遇没多久时,对于还无法好好说话的我,拉起我的手带领我的景;是紧紧抓住我背后的景。但是那个景是为了我试图对抗根津原亮,结果被关起来的景;也是帮我把鞋子从教职员鞋拿出来避难的景。
然后也是为了拯救彷佛会死掉的我而杀害根津原亮、为了避免又出现我这种遭遇的人,创立了大蓝闪蝶的景。
我最喜欢的寄河景无论如何都会连接到现在的她,倘若要在某处画出界线,就等于要否定一直以来的景。
最重要的是,景会决定性地变了个人的契机,是在于我。
假如我没有在那时遭到霸凌的话,没有被根津原亮盯上的话,或者景没有被关进跳箱里的话。那么一来,景就不会变得不对劲了,景也用不著杀人,说不定是杀了根津原亮的罪恶感击溃了景的心灵。
然后景现在也抱著那颗彷佛会被击溃的心灵,偏偏是以我为心灵支柱,持续杀人的行为。原本的她是个本性温柔善良的人,不是那种能够怀著恶意杀人的人。
景尽管与那种心情感到纠结,仍选择营运大蓝闪蝶。
我不可能有办法甩开那样的景的手。报警或静观其变?如果选项只有两个,我该选择的答案只有一个。
我缓缓地拉起景贴在我胸前的手,那一瞬间,景猛然抬头看向我。
「不要紧的……我绝对不会离开景的身旁。」
对于因为我的缘故而坏掉的景,我目前只有一个方法能负起责任。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喔,因为我们那么约好了。」
有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自己跳入火中的兔子影像。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献上,所以烧身供养仙人的轶事。但我真的只能这么做了。
对自己的良心感到痛苦、为自己创造出来的大蓝闪蝶苦恼的景,只要我待在她身旁,她说不定就能稍微轻松一点。她会相信自己的正义,今后也继续杀人吧。被害会逐渐扩大。
尽管如此,还是只有我能够肯定她的「正义」。
「景没有做错……景是正确的喔。」
在这个时候,我一定也变得不对劲了吧。我将身为人类很重要的东西,跟蝴蝶图鉴一起拋在脑后了。
「因为我是景的英雄。」
我一这么说道,景便用力地抱紧了我。景顺势将脸埋在我的肩上,静静地哭泣起来。我像在安抚她似地也回抱著她,我在慢慢湿掉的膀上感受到温暖。大脑兴奋起来,被眼前的幸福感给包围。
在这股幸福感之中,也有个冷静的自己。这样就好了吗?维持现状就好了吗?确实有个我在内心的一角敲响警钟。
但是,我无法阻止景。
最重要的是,我不可能去报警。要是我去报警,景的人生就完蛋了。
我想人类的想像力大概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定型。所以我最先想到的是,要是这件事穿帮,景就无法再担任学生会长。比起景会遭到许多人批判、或是受到严重的处罚等等,在考虑到那些事情之前,我首先想到的是这种渺小的事情。
恐怕我是内心抱持著这世界上最丑陋的思念的人。但是,唯独这点是我的真实——我绝对会站在景这边。
当时我只有这样的念头-
3 -
关于大蓝闪蝶,我始终是个旁观者。
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要逃避罪过,拥有操纵他人能力的只有景一个人——就只是这样罢了。
景虽然将一切都暴露给我看,但就如同她「希望你看著」这句话一般,她不会要求我做什么。即使目睹木村民雄自杀后已经过了十天,我的任务仍然只有一项,就是在旁观看景的活动。
景开始会邀我到她家里的房间,来代替学生会室。因为这些话题被人听到就伤脑筋了——我盲目听信这个理由,到景的房间。现在想起来,景那么说或许只是邀我到她房间的藉口。我说说罢了这种想法是否天真过头了呢?
之后我去了景的房间好几次,但一开始时还是很紧张。无论玄关周围或客厅的模样,都跟小学时没两样。顶多就相框增加了,照片里也开始夹杂国中生和高中生的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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