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纤细胳臂一拉,发出危险的断裂挤压声。
随著响亮的啪叽一声,弩魔像的手臂从肩膀脱落了。
「喂,魔太!胜负已经分晓了。再继续打下去就太可怜了……」
这时我才终于赶到那附近,怯怯地走到魔太的身边。这饲主真是太窝囊了。
我旁观她狂怒的模样,想找个恰当的时机阻止她。
虽说只要我想这么做,或许立刻就能阻止得了她……不,可是,麻烦等一下。我才刚从另一头的草地,用最快速度冲到这片林子里来耶。现在喘得要命。
我在魔太身边拚命调整呼吸,但紧接著,我倒抽了一口气。
魔太充满怒火与杀气的红眼闪烁著凶光,把右手高高地举过头顶。
瞄准的是魔像的胸膛。
是心脏的位置。
那里收纳著魔导核。
丘托斯大叔说过,魔像的素体无论在战斗中如何遭到破坏,都不难修好。但是,唯有附加了拟似人格的魔导核一旦遭到破坏,就再也修不好了。
魔像胸中魔导核所蕴藏的,正是随著记忆与经验累积而逐渐形成的,魔像的一颗心。
大叔说过魔导核的毁坏,就等于魔像的「死亡」。
──魔太想杀了这具弩魔像。
「等……别这样,魔太!」
我不顾一切地扑到了魔太身上。
就跟每次一样,魔太对我的动作完全不做抵抗。所以,她被我冲过来抱住之后姿势软绵绵地一歪,就这样高举著右手跌了个四脚朝天。
我压在仰天倒下的魔太身上,变成把她推倒在地上的姿势。
身体底下可以感觉到她柔软的触感。其中带有一丝微热。
我维持著推倒魔太的姿势,表情严肃地注视著她。
因为刚刚才全速奔跑过的关系,这时呼吸还很急促。
喘气喘得好像是亢奋的野兽一样,但我也是不得已的。
每当我粗重滚烫的气息在伸手可及的距离下轻轻拂过,魔太就好像难受地扭动身子,长耳朵一跳一跳地抖动。
一双深红眼眸,用水润火烫的视线回望著我。
可是,该怎么说呢?总觉得她宛如置身美梦中的闪亮眼眸深处,彷佛隐藏著某种重大的觉悟。
那种沉重的分量,就像下定决心献出这辈子独一无二的珍贵宝物那样。
……原来如此。看来这家伙也早已做好了被我说教的心理准备。
可是啊,伙伴。这用不著你下这么悲壮的决心吧。你会不会有点太严肃看待我的斥责了?
好吧,算了。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很重要。
我慢慢地开口,对著跟我身体交叠的她说:
「我跟你说,魔太──我们还是不要杀魔像吧。」
就是这件事。我反对杀害魔像。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这个世界似乎有著不合理的暴力四处横行,就算我再怎么天真,也并不绝对反对杀生。日后说不定也会碰到为了正当防卫,而必须杀人的场面……可是,我们还是不要杀魔像吧。」
魔太定睛注视我的眼睛,像是在问我的意思。
我温柔地继续开导她:
「……我说啊,魔太。假如我拜托你杀了敌人,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对方揍死对吧?那边那具大型魔像也是,那些小丑魔像也是,他们一定都跟你一样。这些家伙没有做错事,是他们的饲主不好。」
我有著这份坚定的信念。
错在教唆犯罪或是没尽到训练之责的饲主。狗……说错,魔像绝对没有任何过失。
况且对于魔像,有明确的方法可以剥夺战力而不用痛下杀手。只要破坏掉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外的头部就行了,不需要特地挖穿覆盖著厚厚装甲的胸部,要对方的命。
「听懂了吗?可以吧?」
我维持著推倒魔太的姿势,温柔地摸摸她的头。
魔太就像发高烧一样,神情恍惚地回望著我。
这家伙很聪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更何况魔太本来就是个善良的家伙,会信守与我的约定。
这下战场上的所有敌人就全都无法再战了。
我从好像显得依依不舍的魔太身上离开,走向大家等候著的运货马车。
由于我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儿,离大家有点距离了,于是方才就中断了对「土之战斧」的魔力供给。斧头在长袍下化为黑色粒子逐渐崩解,留下生成时使用的少量土块消失了。
「土之战斧」的崩毁使得魔导中断,我的感觉超强化状态也结束了。
──所以我这时候,没有察觉到。
没察觉到魔太找到了新的发怒对象,在我背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更没发现她接著散发出热浪浮动般的杀气,静静地走到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