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痕迹。要追查这男人的身份,大概光凭这个线索就足够了。
张扬的包装显得太过单纯。而且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像演戏一样浮夸。
(这是常有的事……确实是这么回事,但还是好麻烦)
伊丽莎白在心中嘀咕起来。再说到那男人,他还在呵呵呵呵地笑着。看他完全没有要说正事的意思,伊丽莎白无奈之下向他问道
「于是,你是恶魔崇拜者?或者,是单纯的反教会势力?还是独立宗教人士?」
「真是厉害」
男人佩服地点点头。有什么厉害的……送的木筒是那种形状,大概任谁都能轻易想到。伊丽莎白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偶尔会发生。伊丽莎白是将要杀死十四只恶魔的死刑执行者,也是教会的棋子。即便如此,不知为什么在反教会势力严重,『拷问姬』却是值得向往的存在。
伊丽莎白·蕾·珐缪连神明都不畏惧,残忍地虐杀了自己的子民。在那之后与骑士团进行过战斗,尤其是在『串刺荒野』上的暴行,在部分拥有偏激思想的人之间甚至被当成了伟业。比恶魔更加残酷,连神明都不敬畏的畜生——这就是伊丽莎白。但是,现在的她隶属教会。对此无法忍受的人,在这个世上也不在少数。
「毕竟从头到脚一身黑,想必就是那么回事吧。要是猜错了翻到令人吃惊」
「不正常的,应该是高呼信仰神明,强制让人信奉单一教义的他们才对。我等不断调查,越来越多地发现他们教义中的矛盾。您既然是『拷问姬』,自然早已洞悉了教会的扭曲之处」
「算是吧,教会的传说虽然详尽,但实在模糊得让人无法盲从。根据书籍的记载,甚至连圣女的记述都摇摆不定。一部分异端审问官还有称得上圣人的家伙,大多确也存在着强烈的扭曲之处。于是,你说这些干什么?」
「这个世界遭受他们荼毒颇深,我等想要修正世界的偏差,信仰他们的敌对存在——恶魔」
「这理由恐怕站不住脚吧……虽然麻烦,但还是问问你来找余的理由吧」
伊丽莎白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向男人问道
「那肉是新鲜的……是活生生切下来做成的吧」
「喔喔,『礼物』您已经过目了呢!」
伊丽莎白的声音冷若冰霜。但男人并未察觉到她的变化,十分狂热地接着说道
「我等通过仪式来加强纽带,献上更加亵渎神明的活祭,将许多祭品还活生生地制成了艺术品。没错,正如你『拷问姬』那样!」
伊丽莎白瞬间挑起半边眉毛。男人不解地歪起脑袋。伊丽莎白摇摇头打消他的疑惑,态度骤然一转,温柔地露出甜美的微笑
「是这样啊是这样啊,偏偏是在『模仿余』么。好吧,你们没有实际召唤恶魔的魔力却像从兵一样不断地将痛苦献给那些家伙。但是,这种情况在同类组织里应该算得上出类拔萃呢。因此,余纵然被教会施以枷锁,你们依旧想要奉余为王冠,高举余的旗号。是这样吧?」
「……竟然了解得如此透彻」
「因为谒见余,求助余的人大概都有这这样的愿望呢……好吧,就想让余确认一下吧。你们觉得该由『拷问姬』坐镇的那个地方,就带余过去吧」
「您说真的么?您愿意成为我们的王冠么?」
「你啰嗦啊。别让女人重复相同的话」
伊丽莎白将雪白的手轻快地伸向前方。男人不知是出于惶恐还是欢喜,颤抖着伸出手去。伊丽莎白没有放过他的窝囊样子,优雅地执起他的手,猛地将他拉向身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根据情况,就由余给你们的命运带来决定性的转变吧」
她的声音如蜜糖般甜腻,如毒药般充满穿透力。
男人大概是怕伊丽莎白过会儿会改变主意,于是大步流星地迈出脚步,牵着伊丽莎白的手急冲冲地赶向马车。车夫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伊丽莎白飒爽地跳了上去,重重地在皮椅子上坐了下去。男人也急急忙忙地坐在他身边。
伊丽莎白瞧也不瞧他一眼,高高地翘起腿。她的嘴上,挂着猫咪一般的笑容。车夫扬鞭策马,马车开始奔驰。但转瞬之间,车体发生了奇妙的倾斜。车夫不解地歪起了脑袋。但是,马车就好像没有任何异常似地直接在森林中奔驰而去。
在还未破晓的天空之下,他们就这样一路疾驰。
***
能听到滴水的声音。包裹在昏暗之中的空间里,充斥着浓厚的泥土气味与霉味。由土坯墙而成的道路十分狭窄,视野也很糟糕。走在前面的车夫手里举着的提灯是这里唯一的光源。火光在地板上漫出的地下水形成反射,摇曳着复杂的金色。
伊丽莎白一行踩着零星点点的积水,一路向前。
他们穿过被『骑士』赶尽杀绝的村落,从某处废墟进入到地道里。这所大屋本来应该是建于郊外的贵族的别墅,原来的屋主似乎是教会的虔诚信徒,简约却不是高档的主屋与教堂相邻接。但是,如今主屋和教堂饱经风雨冲刷,已经彻底腐朽,内部也一片狼藉。但是,唯独那个感觉特别新的,构造结实的祭坛还保持着整洁。男人拉住藏在抽屉深处的铁环,往旁边一滑。随后,祭坛的机关被打开,隐藏的台阶出现在祭坛之下。
这应该是为了在灾难发生之际,能够在主屋与附屋只见相互往返的设计。但是,隐藏地点选择在了祭坛之下,这已经让人搞不清这家人究竟是虔诚还是不敬了。
伊丽莎白一路看到这些,皱紧了眉头。男子将手放在胸前,回答了伊丽莎白的疑问。
「这个地方的主人直至祖父一代都是愚蠢的虔诚信徒。然而到了儿子开始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