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不感兴趣一般,低声说道
「这座城堡的主人,因横插一脚的魔法师心生嫉妒,而被施加上了永远沉睡的诅咒。到此为止倒还好……但城主制造的人偶对余等施加了同样的诅咒。这是怎么回事?不……圣戴尔德这名字,余听说过」
她似乎有些头绪。伊丽莎白一时敛目,探寻记忆。不久,她睁开眼睛,宣言道
「——去找这座城堡的主人」
「座城堡的主人?」
櫂人鹦鹉学舌式地复述,皱起眉头。
这段好似神话的背叛故事,发生在百年多前。被诅咒的女性不可能健在。但是,伊丽莎白静静地接着说道
「据余推测,那个人恐怕还活着」
櫂人、小雏还有『肉老板』相互看了看。此时,伊丽莎白讲出了残酷的推测
「她恐怕无法死去」
* * *
宽敞房间的地上铺着半腐朽的毛绒地毯,地摊上有张带华盖的床。除此之外,屋内再无其他家具或装饰品。房间里就一张床摆在中央,呈现出几分祭坛的感觉。
櫂人一行在城堡内到处走,在荆棘相对平静的二楼发现了这个房间。
华盖的幕(原本应该是白色)紧紧关着。伊丽莎白缓缓伸出手,像揭开棺木一般慎重地将华盖分开。
嘎啦,响起干枯的蛹被踩碎一般的声音。
藏在里面的东西,无情地露了出来。
一位女性在灰尘、蜘蛛网以及人造花(不知谁摆的)的围绕中,闭着眼睛。她肌肤彻底衰老,肉和脂肪都损耗殆尽,面颊枯瘦,眼皮深深内陷,嘴唇也萎缩了。表皮之上尽管没有散发腐臭,但有股干枯的肉味。
女性已经变成一具只剩下点点肉片的骷髅。
「她,还活着吗?」
在那件变得比纸还脆的礼服下面,她气若游丝。
脖子上的血光就像毒虫在爬一般扭曲,但血液的确在流动。
她并没有死。
她被强制维持着生命。
「……好惨」
「嗯,是啊」
小雏捂住嘴,櫂人深深点头。『肉老板』只是垂着头。
在扭曲的睡美人面前,伊丽莎白稍稍叹了口气。
「不出所料呢。〖百年长眠〗也是不死的诅咒。城主不仅无止尽地沉睡着,而且无法死去。另外,本就对魔法有所心得的城主,更是在这份痛苦与憎恨之下让自己与充斥城堡的邪恶魔力同步了」
「也就是说,是她启动了人偶?」
「没错。城主最终将自己做到一半的人偶启动,通过应该设置于这座城堡中某处的传送阵送到余的城堡,对余等施加了诅咒」
「可是,为什么要诅咒你和小雏?这跟你们无关吧?」
「是跟余等无关,但跟余的城堡有关」
「什么意思?」
櫂人问道。伊丽莎白又叹了口气,讲出了事实。
「圣戴尔德侯爵,正是余城堡曾经的主人」
听到伊丽莎白的回答,櫂人惊讶得瞪大眼睛,同时明白过来。
这样一来,『拷问姬』与残酷的童话终于联系在了一起。
「余的城堡外观如要塞一般,据说正是因为在圣戴尔德侯爵父亲的时,它被实际用于战争。但由于不适合用来居住,加上他领地被严重的传染病肆虐时得到过教会治疗师的援救,便在年迈之际将城堡捐给了教会。结果城堡几经辗转,便成了余的新居」
櫂人听着伊丽莎白的讲述,直直地观察着沉睡的女性。
(释放诅咒之时,人偶曾问『这座城堡的主人就是汝吗?』)
还没造好的人偶没有眼球,恐怕并不具备识别个人的能力。然而,它只为确认是不是城主,由此造成了错误。
她怀着憎恶,恐怕是想报复曾经背叛自己的恋人。
(不……人偶喊的并不是圣戴尔德侯爵)
说不定,女性知道他已经死了,于是想转为诅咒他的后人。女性深深憎恨着背叛过自己的男人所留下的血脉。
早在百年以前,她不曾想要牵连任何人,独自承受了这份憎恶与悲伤。
难道,是全身被荆棘侵蚀的痛苦,让女性发生了改变吗。
(永无止尽的痛苦,吗)
櫂人没有出声,在心里嘀咕着。然后,他轻轻触碰女性干枯的手掌。
櫂人微微垂下眼睛,生怕弄断她已几乎变成骨头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轻握住。
(一直无法得救,一定很难受吧)
正当櫂人想要祈祷,闭上眼睛的时候。
他身体猛地一颤。
「……咦?」
手,被回握住了。
櫂人战战兢兢地向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