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 11 圣人的悲哀 ——

  这是个红色的房间。

  在朴素而结实的桌子周围,人回来了。一男一女正注视着棋盘。能称作战场的状态已经过去,现在一片混沌,数不清的棋子开裂,连棋盘也一并崩碎。

  濑名棹人拈起了其中一枚棋子。

  那是王形棋子,但奇怪的是,它头上没戴王冠。

  濑名棹人对这没面部碎得惨不忍睹的棋子凝视了一阵,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

  濑名棹人默默地打了个响指。

  棋子变成了苍蓝花瓣。

  之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道别,早就已经做完了。

  不是在其他时候,正是在濑名棹人本人『死去』的那天。

  他就那么靠在了椅子上,闭上眼睛,深深沉默。那样子,就像在悼念某人的死,又或者仅仅在为盘面上的混乱感到担忧。

  究竟是怎样,无从得知。

  而且,都无关紧要。

  ***

  「……不,谁会留下伤痕啊。这蠢货,余马上就把你忘光了」

  伊丽莎白呢喃起来。随后,她思索了什么,但摇了摇有,打了个响指,蓝色戒指浮在半空,粉碎四散。尖锐的碎片运动突然停止,化作苍蓝花瓣。

  这是正要传送的时候,维拉德扔给她的东西。

  与此同时,她眼前的『窗』剧烈地裂开。但是,在上面,已经只映现出黑暗。

  伊丽莎白就像盖上棺材一般,让『窗』消失了。

  之后,什么也没剩下。

  想到那个男人的毒辣,一切都如同幻影。

  忽然,响起凛冽的声音。

  「……死了吗,那个维拉德·蕾·珐缪」

  「嗯,死了。虽然与已死无异,但被爱丽丝给了最后一击。预备的复制品应该没有吧……没想到,连『砂之女王』都出动了。余等也必须抓紧时间了」

  伊丽莎白犹如将男人的死挥开一般呢喃道。

  她强行转移意识,回忆以前读过的文献。

  『超越了死亡留下来的』『光辉身影』『耀眼的您』。

  『挂着鲜红鳞片』『美丽的石头』『永恒的守卫』。

  生前『砂之女王』留下了许多战斗传说,死后作为兵器仍旧是一级品。谁都没想到,会存在应对『森之三王』的对策。这样的事态,不是棘手一词能够概括的了。

  伊丽莎白用疲惫的目光再次看向前方。

  在那里,结晶正反射着光辉。

  濑名棹人与小雏,依然在岩石缝隙中安稳地睡着。

  本来应该如爱丽丝宣称的那样,伊丽莎白没能赶上。但结晶仍平安无事地绽放着光辉。伊丽莎白向其中原因的,一左一右站在结晶两侧的存在看去。

  左边金色,右边银色。

  它们是珍妮和伊莎贝拉。

  当伊丽莎白传送过来的时候,混血种已经倒地。两名晕过去的混血种,恐怕就是鲁本斯和休伊。他们分别被珍妮的左脚和右脚踩在地上。

  问过之后得知,其他人在这两人的授意下逃走了,不过这一点本身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万幸。最大的问题,是珍妮与伊莎贝拉。

  在绝对赶不上的绝境中,为什么她们赶到了呢?而且目前正值亚人聚落的重要战役。对这个疑问,珍妮和伊莎贝拉在前面一起作了回答。

  『哎呀,还不明白吗,『愚蠢的小姐〈The fool〉』。〖你丫真的是脑子锈掉啦!在那种状况下,连俺们的战力都拿上不台面啦!所以对面的只能盯上『神』和『恶魔』来一举翻盘啦!〗』

  『我们知道阁下正在为处理爱丽丝和刘易斯而奔走。因此,我们获得了镇压此地的许可……地点是珍妮推测的,她说〖没比这更合适的地方〗……本来预定,如果猜错就当即返回,但完全猜对了。她那敏锐的直觉,真是了不起。我感到自豪』

  听到上面的对话,伊丽莎白便想通了。

  试想一下其实就能知道,这很正常。对伊丽莎白来说虽说是盲点,但最熟知这里隐秘性的人正是珍妮。察觉到这个事实的同时,伊丽莎白涌上一阵安心。

  如果她们两个完全与自己为敌,那恐怕一切都完了。

  之后,三人透过维拉德的『窗』得知聚落的现状。

  伊莎贝拉摇摇头,抬头仰望,以充满困惑的口吻说道

  「没想到,竟然会使用『砂之女王』的遗体……将信仰的对象,那个样子……为什么会想到那种亵渎的主意呢。我无法理解,太难以置信了」

  「对你来说是那样呢……但恐怕恰恰相反」

  「……相反?」

  「正是将对『砂之女王』的亵渎视为禁忌的『缘故』,所以才想到了那个主意。背叛一切的精神重压,告知了他们该守护之物的新『用法』。既然为了种族,所有一切都必须舍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伊丽莎白想去回忆阿奎那的样子。可是,却无法正确回忆出那个言行讽刺却充满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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