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非常喜欢下棋喔!」
茶会的席位上,年幼的少女挥动着她穿着皮鞋的脚,十分纯真地笑起来。
她背对红色墙壁,坐在棹人对面——敌阵方的座位上。桌上的棋盘,现在正被少女摆弄着。她抓起棋子,随便一放。
盘面上出现三枚戴王冠的棋子。
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那些巨大的棋子。
「王有三个,好怪的棋!不过,其实人家自己也不懂规则呢。但是,觉得棋子好可爱。另外啊,《爱丽丝镜中奇遇记》也是下棋的故事。红皇后,白皇后——整个故事就是一盘棋!」
嗯哼~少女得意地挺起胸膛。大帽子下面,她眨了眨红眼睛。
但是,她脸上的表情突然消失,用冷淡的声音说道
「——呐,为什么你对世界还有期待呢?」
「在问别人无所谓的问题之前,首先你在这儿没关系吗?」
濑名棹人撑着脸,问道。他同样用没有温度的眼睛看着少女。少女往茶杯中放了块放糖,用勺子粗暴地搅了一番,然后噘起嘴。
「哼,完全没问题。因为你正在睡觉!这是在梦里,我追着异世界怀念的味道来这里的。就像追赶白兔那样……好啦,爱丽丝真的是乖孩子,所以意外的什么都能办到!不过,还是敌不过现在的你啊」
少女帽子上的白缎带,无力地耷拉下去。她喜怒无常,感情波动剧烈。
在『狂王』与『异世界拷问姬』的茶会上——爱丽丝真心感到遗憾地讲道
「醒了之后,全都会忘掉。对你来说正好对吧?……不过梦的话嘛,可能就该这样吧。带着『奇境之国』的回忆回去才算例外喔。父亲大人也讲过呢……噩梦还是赶紧忘掉才好。我总是哭得很厉害,很可怜的样子,所以那样也没办法呢」
——可是,这是美梦?还是噩梦?
爱丽丝细语,将茶杯倾斜。碟子被染红,方糖滚了出来,撞倒了棋子。对她的无礼,女仆并未出言训斥。小雏继续默默地站在自己丈夫身旁。
不久,爱丽丝似乎自顾自地想通了,夸张地点了下头。
「嗯,怎样都行啦!机会难得,就但愿是个美梦吧——啊,可是,棋子已经动了,我会被叫醒呢。什么嘛,真没意思」
爱丽丝说的是那巨大的三枚棋子。戴王冠的三枚棋子是野兽形状,雌雄同体,分别是白鹿、古狼、大鹰。爱丽丝的阵营被他们蹂躏着,却唱着歌一般嘀咕起来
「可怜的濑名棹人,可怜的伊丽莎白。大家所有人,都好可怜」
明明总有一天,肯定,大家全都会坏掉。
铿……随着一个硬质的声音,茶杯落下。
爱丽丝消失了。
后面,只剩下被染红的棋盘……
以及尖锐笑声的,余韵。
***
肉燃烧的声音,冒着。骨头折断的声音,响着。
无处不见人在燃烧。
在远方,龙骨正被踩碎。
变得滚烫的大地,被弥漫的灰烬与浓烟熏黑的天空。
咆哮声传了过来。三位王号令,烧掉大地,烧掉树木,连青草也全部烧掉吧。
许许多多的敌人将会死去。这是背叛应当付出的代价。
大地再度剧烈摇晃。所见之处,没有哪栋建筑不在轧轧作响,落下碎片。
熊熊燃烧的民宅间,瞬间冒出怪物般的巨影。正拼命释放魔法的混血种被巨大的狼用手抓住,发出惨叫与哀求。但,他还是消失在那巨颚中。
随着恶心的声音,降下一阵血雨,只剩下一只手无力地滚落在地。
此情此景,仿佛是世界终结。在这骚乱中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他呢喃道
「『灾难要来啦,灾难要来啦,降临在大地上生活的人们头上。接下来,天使将吹响号角』,是吗……不,号角已经吹过之后才更加贴切吧?」
「吵死了啊,维拉德。你正大光明是要搞什么,还不藏起来」
伊丽莎白二话不说拽住维拉德的领口,直接将他拖进背街小巷。维拉德特别老实地服从。聚落强行利用龙种的骨骼当做材料,道路拐角正好固定有巨大的骨头。
在敞开的肋骨背后,伊丽莎白小声说道
「余等的行动可不在『表面』——而是在『暗中』喔」
长有怪翅膀的『恶魔之子的孩子』在外面的道路上飞行。
它们如离弦之箭,沿复杂的道路朝『森之三王』飞去。诡异的叫声撕裂空气,但『森之三王』就像拍苍蝇一样,一尾扫去便把『恶魔之子的孩子』拍扁。
正是字面意义上的『蚍蜉撼树』。
伊丽莎白看着飞洒的内脏,心想
(大小与力量规格实在相差太远了……对人兵器的程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召唤兽的话,召唤再多也同样无济于事。面对足以毁灭一个国家的武器,能够对抗的人屈指可数)
『森之三王』荡平一切,逐渐将道路镇压。
兽人与人类的士兵奔跑着,亚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