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棹人心想,该怎么办呢?
(逃离这里的可能性,目前应该还有。如果能到达世界的边缘,靠近球体表面的话,说不定就能去喊外面的伊丽莎白了)
但是,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被周围弄伤。状况堪称绝望。
棹人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呼出……
「哎,没办法了呢」
用一句话,带过了一切。
棹人缓缓迈出脚步脚踩在针上前进,银色彻底贯穿了他的脚。
棹人低头看着刺穿鞋顶的针尖,表情略微扭了扭,把脚抬了起来。随着滋滋滋滋的恶心声音,针拔了出来。针上面脏兮兮地残留着油脂,脚上的伤口开始流血。
他体验着剧痛,又迈出一步。这次,棹人主动踩在了针上。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唱歌一般的声音。
『对疼痛虽然恐惧,但早已习惯。这矛盾便是你扭曲的根源吧』
「嗯……这个声音?伊丽莎白?」
棹人连忙四处张望,连自己的脚被针贯穿还没拔出来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这可不是好事,棹人的身体夸张地扭起来,脚被固定着失去了平衡。
他摔了下去,大量的针尖逼近眼前。
(啊……还是饶了我吧)
无止尽地在疼痛中
在疼痛中不能死去
这真的,太讨厌了。
棹人这样想着,无能为力地倒下去。但就在他即将被针刺穿的千钧一发之际。
有谁,从身后
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嗯?」
「嘿」
就这样,他被提了起来,被轻而易举地带到了半空。
就像心血来潮地
灵魂被异世界嗖地提上去似地。
***
「…………哈!」
棹人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坐在黑白的某种东西上。
仔细一看,这东西是跟刚才那个相同的圆滚滚的生物。它还是原来的形状,但巨大化了。
巨大生物悠然地遨游在天空中。棹人正骑在它背上,被它驮着。这个情况莫名其妙,但不是对谜样生物吃惊的时候。
他飞快地转向身旁,在那里是一位意料之中的人物。
棹人朝对方搜地指过去。
「伊丽莎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哎哎!」
「嗨,棹人」
随着若无其事的声音,伊丽莎白举起一只手。她正盘着腿坐着,将内侧染成红色的饰布当裙子一样垫在屁股下面。棹人快气炸了,大声喊过去
「嗨你个头啊,你把我整得这么惨」
「向余抱怨也没用啊。你的『噩梦原因』是这样的形态,余也没有料到啊。而且你竟然不等汇合就擅自行动……还一路踩着针走,白痴啊你」
「唔,经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是……喂,等等,『噩梦的原因』?」
「对啊——是个相当的矛盾的场景呢」
伊丽莎白俯视着彻底变样的花田,轻轻地说道。
棹人坐着挪到她身旁。
他回过神来发现,脚上的疼痛已经不见了,伤口也不留痕迹地愈合了。但是,由针与刀刃构成的世界却没有复原的迹象。棹人被这冷冰冰的场面所震慑,硬是向伊丽莎白问道
「不……我的噩梦跟这个情景,有什么关系啊?」
「要确定他人的『噩梦原因』,就必须潜入记忆深处。但是,这个处于试验阶段的魔道具是办不到的。相对的,它会在把人吞进来之后,将成为其『噩梦原因』的恐惧,象征性地展现出来……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个情景。你惧怕着疼痛,但却又完全习惯,并完美地接受了。这非常矛盾啊,即便在余来看都觉得扭曲」
「……是吗」
「针和刀刃的海洋啊——就像是无法逃离的,痛苦的牢笼」
永远的疼痛,让人讨厌。
棹人确实这么觉得,而他虽然恐惧,但也习惯了。
两人沉默下去。寂静在谜样生物的背上弥漫开来。两人默不作声,继续坐着。忽然,伊丽莎白伸了个懒腰,仅用皮带包裹的胸部惊险地上下摇摆。然后,她身体放松下来,长长地呼了口气,说道
「其实吧,余根本就无所谓」
「会不会太直白了」
「哈,你的精神创伤又算得了什么。你恐惧什么,讨厌什么,对什么无法释怀,余根本不想细问,也不感兴趣」
「我想也是」
「不过啊,余现在要把这里破坏个稀巴烂」
「——————啥?」
伊丽莎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