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想谈谈代价。究竟是指什么事呢?那还用说吗?
关于足以要你背叛一切,毁灭世界的回礼。
很遗憾,那个回礼是什么,我完全没有概念。圣人被夺走了许多事物,复原方式不明,甚至偷懒不去努力解析。不可理解的现象在奇迹的名下被容许至今。每个人都停止了思考。举例来说,你不曾担心过吗?
偷走你们的血肉,扭曲骨骼,入侵精神的对象,
真的是──「那个」神吗?
不可能是其他──吾等所无法感知的──上位生物刚好与你们的祈祷波长一致,所以才连接上去的吗?说到底这毕竟也只是纸上谈兵,没有超脱低俗想像的领域。然而,也不可能加以否定,因为任谁也不懂从人到圣人为止的正确机制。
即使如此,你们仍然持续相信著。认定人只能祈祷,既然如此就应该要这样做。
救赎是存在著,欢愉是存在的。维持一身正确清明,帮助弱小,心系神明正是所谓的信仰。
这是一个疑问。
是愚行。
终焉时已经得到证明,神仅是一种现象。圣女憎恨一切,种下恶意的种子。你们祈祷的对象已不再是尊贵的存在。只是毫不客气地剥夺,再重新赐予的某种事物罢了。
那个甚至像是恶魔契约的机制。
抱歉,这不是现在应该对朋友提及的议题,言归正传吧。失去之物再也无法取回。即使如此……不,正是因为如此,你不想要其他东西作为替代品吗?
我们打算进行处罚,将世上的一切纳入掌中。然后,将愚者悉数杀光。
不论我是否成事,结局都不会改变。救赎不会造访任何一人。
终结之日总有一天会到来,在那之前,你没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至少有一个也好……有的吗?居然是有的吗!
不,抱歉。明明是自己问的却吃惊了。我希望你能自由地表述希望,我会尽可能地去准备的。【纤细的养鸟人】,拉•克里斯托夫。相信神,被人疏远之人啊。
你寻求何物?
……噢,稍等一下。有爱丽丝的声音。「拷问姬」似乎总算是抵达了。
后续之后再谈。请你务必不要改变心意,把答案告诉我。
把如果神能够更加大慈大悲──
你应该就用不著渴望的某物告诉我。
✽✽✽
伊莉莎白发出高亢靴音,在走廊上赶路。
通道是由石壁构成的,没有窗户。然而在具有压迫感的昏暗之中,仍是矗立著好几根装饰柱。蜥蜴或花朵之类的金属饰物在空间中增添华美感。
幸好没有被切断的尸体或是内脏之类的东西。在离宫中央地带似乎没发生惨剧。
即使如此,伊莉莎白仍不改脸上的严峻表情。而且,她仍然持续发出滋滋滋滋滋滋的奇妙声响。伊莉莎白到现在还拖著拉•克里斯托夫。
她揪著他的衣领,以倾斜的方式搬运著他。
拉•克里斯托夫维持站姿,就这样放松全身的力量,就某种意义而论这样很灵巧。心如死灰般的模样看起来也像是被挖出棺材的尸骸,或是习惯蛮横饲主的猫儿。然而,拉•克里斯托夫却有如想起自己仍然活著的事实般开了口。
「可以打扰一下吗,伊莉莎白•雷•法纽?」
「嗯?现在正在脱逃中有什么事?如果跟神殿发生的骚动有关,事后再问吧。」
「无妨。在贞德•托•雷跟伊莎贝拉分头行动的时间点上,大概就能料到会这样。现在我想说的是其他事情。可以请你稍微留心一下我的头发吗,它一直被扯断著呢?」
「嗯嗯?」
伊莉莎白发出叽叽声响紧急煞车,率直地回头望向后方。
正如他所言,拉•克里斯托夫的长发被复杂地卷入鞋底跟衣服下襬,变成了牺牲品。因为原本发量就多,所以在外观上的变化不大,然而有好几束都散开了。
眺望这幅惨状后,伊莉莎白无语了。她拎著拉•克里斯托夫,就这样开口询问。
「呃,余是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这个是足以让你开口喊停的问题吗?」
「正是如此,我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算头发全灭,只要头皮残留下来就赢了。这只是希望你能停下脚步才说出口的诡辩,其实想问的是你行进的方向。」
「头发掉的话,就算是余也会觉得有责任啊……话说,你直说不就行了吗!」
「因为我判断头发的话题比较能让伊莉莎白•雷•法纽停下脚步。」
「你这是啥判断啊。」
伊莉莎白咻咻咻地纵向摇晃拉•克里斯托夫。他歪歪头,这个反应源自毫无恶意的天然呆。拉•克里斯托夫有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般,认真地继续说道:
「那么我就重问吧。你似乎有在事前背下建筑物的格局图。的确,吾等正朝外面接近,然而却有点在绕远路。这是察觉到异变而做出的选择吧?」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