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实用阶段的技术。从终焉的混乱后,一直到再次活动为止应该需要时间才对。他们双管齐下,火速保护了混血种吧。
恰好在一年前,其奋斗的结果化为数值呈现而出。
伊莉莎白如此推测之际,路易斯继续说道:
「想笑就笑吧,这是被迫过著屈辱生活之人的悲叹控诉。对于被逼上的那条残酷绝路的怨恨喊叫──许多人都犯下究极的愚行,而那个愚昧与残酷要由谁来宽恕?」
为何非宽恕不可?
老是只有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
白色房间响起悲痛控诉。伊莉莎白有所察觉,路易斯恳切的程度并非虚伪。他曾原谅过无数次。明明是「在自己的人生中活下去都不被允许」,他却「想让悲剧以悲剧告终」。然而,这个决心却遭到背叛。
如果有理由的话,他会想要知道吧。然而,谁都没有开口。伊莉莎如此心想。
(所谓的没道理,就是因为那是绝对解不开的死结所以才是没道理。)
为何惨剧会发生?几乎没有加害者能正确说明吧。
另外关于三种族的袖手旁观,伊莉莎白跟拉•克里斯托夫也是当事者之一。然而,两人的脸皮都没厚到能说出藉口的地步。
在治安维持部队的任务中,伊莉莎白也曾经目睹过虐杀的案例。
那是某个恶魔崇拜者在仪式上的犯行。身为被害者的孩子们兽耳被切断,毛皮部分遭到剥除。其中一名少年明明连头部都被弄成肌肉纤维的球体,却仍然有呼吸。
(那是──「杀动物的方式」。)
/我跟你不一样/吾等与你不同/完全就是另一种生物/
/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行/
这正是一部分人类抵达的层次,是丑恶至极的免罪符。
(打从最初就无法谢罪,赎罪的机会也从一开始就失去了。)
而且,伊莉莎白遇上的还是避开终焉后的案件。混乱时发生的那些案件,其残酷度还在它之上。甚至到了在整理纪录时,有数名文官光是阅读细节就反胃呕吐的地步。
在如此不讲道理的事情面前,没有适合的答案。相对地,伊莉莎白提出问题。
「余充分地明白动机了……那么,具体而言你们打算如何行动?」
「……我曾是这样想的。如果世界要迎来终焉的话,那就这样也行。在濒临绝命的分界线,就连憎恶也应该要微笑面对吧。将吾等承受的暴虐,视为死亡恐惧下一时的错乱之举也无不可。然而,连恶魔跟神都不挥下铁槌的时候──」
──就由我来挥落。
路易斯湿黏地低喃。他曝露出磨耗殆尽的心灵核心,跟他向伊莉莎白表示同情的那时相比,其形式截然不同。路易斯初次曝露出扭曲的激情。
「将世界的一切纳入掌中,然后将愚者悉数杀光。意义云云已不再需要,正义也已经死去。事到如今,还会有谁寻求这种正当的事物呢。」
(没错,受到深沉伤害的人──想要破坏一切。)
伊莉莎白脑海浮现以前曾思考过的话语的后续,她也可以理解。
路易斯仍残留著同情与愤怒,然而欲望跟热情却已经乾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路易斯没有从这个世界中找到价值。面对毫无价值的事物,当然没办法产生欲望跟热情吧。他决定将世界纳入手中。但是,他什么都不要。
路易斯试图矫正丑恶的错误,仅是如此。
(被剥夺之人,有权利站到剥夺的一方。)
然而,如果让伊莉莎白来说──
其实怎样都无所谓。
✽✽✽
这种做切割的方式观点狭隘,而且过于残酷。
没错,伊莉莎白正确地掌握著自己的冷血无情。即使如此──她如此心想。
(悲剧是什么?没道理又是什么?)
所谓的愤怒是什么?无罪是怎么一回事?有罪是由谁来决定的?
■■有罪?还是无罪?
(人能稳定提出来的答案只有一个。)
就算思考也会没完没了。
的确,这个世界过度强迫一部分的人做出牺牲。要说这样会被宽恕还是不会,答案会是后者吧。宽恕之日永远不会到来。被害者理所当然地有权诅咒、怨怼、憎恨世界。另一方面,路易斯他们也忘了一件事。因此,伊莉莎白就只是凝视他们。
承受这道也能称之为稳重的视线后,爱丽丝皱眉。她点了一次头。
「遗憾呢,真的很遗憾哟,伊莉莎白。看到那对眼睛,我就明白似乎不能期待能得到正面回应了……嗯,不过呀,我也有一种早就晓得了的感觉喔。『我们这么可怜』、『所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吧』什么的,就算对『拷问姬』这样讲也没有意义吧?所以,我们有好好地准备谢礼哟。是呢,这次来说谢礼的事情吧!」
「谢礼啊……就余对自己的了解,余预测不论你们提出何种条件,事到如今余都不会推翻想法喔。」
「真是的,没这种事啦!我有说过吧!『会让你们见面的』!」
伊莉莎白猛然弹起单眉,弗拉德也点评过这件事。